沈千雪!
沈巧蝶的本名,這個在三十六年前令帝都無數青年才俊為之仰望的名字,在那一夜的血腥屠戮中僥倖逃脫。
除了那個如今苟延殘喘的老人之外,這世間再無任何一人知道,曾經的沈家大小姐,沈千雪還活著。
對此,江道離自然是不會知道的,即便是知道,他也能夠理解。
生而為人,七情六慾在所難免,何況是此等不共戴天之仇。
離開了落花隨緣莊,江道離嗅著常人難以察覺的味道,一路往帝都最臭名昭著的方向而去。
帝都西方!
若說落花隨緣莊所在之地是帝都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麼帝都西方之地,便可稱得上是頭頂烈日無法到達的地方。
當然,陽光無法到達只是一個比喻,雖有讓人心生不屑一顧之嫌,但絕對沒有誇大其詞!
這個地方,匯聚了整個天元帝國最骯髒的事物,任何在常人眼中無法接受的東西在這裡都不過只是稀鬆平常。
以至於帝都城池,八道出入城中的大門,西大門是唯一一處無士兵看守的城門!
僅憑這一點,便足以說明,這個地方究竟亂至何種境地,也證明了帝國是真正的放棄了這門外的世界。
經過數個時辰的行走,江道離終於抵達了西大門。
此地與稍遠處的繁華熱鬧相比,這裡可謂是門可羅雀,已是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大門,甚至連蒼蠅都不願在此駐足。
江道離眯著眼睛看去,這是一道高有五丈,寬約十丈的巨大城門。
在他的感知中,西大門彷彿是一道堅不可破的封印般阻攔著門外的一切氣息流入城中。
但,這道大門看似牢不可破,實際上卻是接近腐朽的狀態,脆弱得好似豆腐!
江道離湊上前去,站在大門前,他挺拔的身體與大門相比,不過是螻蟻與大象的區別。
深吸了一口,江道離手掌輕輕的按在大門之上,入手的觸感彷彿按在了一團棉花之上。
江道離瞳孔微縮,旋即用力一按,整個手掌陷入半寸才觸控到了原本大門的微涼觸感。
而剛才他所感覺到的觸感,不過是大門經歷了日積月累沾染的浮灰罷了!
“看來還真是個令人厭惡的所在,只有進,沒有出!”
無奈搖頭,江道離掌心元氣催吐,龐大的西大門頓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好似隨時都能倒塌。
與此同時,整道大門轟然一震,浮灰如煙塵飄飛,把江道離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煙塵乍起而隨風飄散升入空中,就像是一道濃郁的妖氣般展現在世人的眼中。
看到這一幕,無數人皆是心頭打顫,心說又是哪個瘋子去了那骯髒之地,可悲可嘆!
西大門被推開,江道離只覺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撲鼻而來,待到煙塵散盡之後,他才看清了門外究竟是何種讓人心驚的景象。
寸草不生的荒涼,隨處可見的森森白骨堆積如小山包般呈現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