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允聽得哼笑了一聲、頗有些嘲弄之意只不知他這嘲弄之意是為自己而今不得再露“本心本性”,還是為了齊恪這“稚嫩痴傻之想”而發。
“爾永也是有正色凌厲之時之面,只是自己不願察罷了!”終於齊允笑道,“你一向只是賴著不思成長,虧負了棟樑之身!故以朕之前讀到你終肯入仕的奏摺時,是雀躍,也是不敢信!”
三彎兒繞之後,齊允歸正將話頭帶回了此行的本意,齊恪又焉能不覺?
“臣弟自幼也並不曾被當作棟樑教養,故以彼時無有此想也乃是常理!”
“此一年間臣弟所歷之多、之雜、之亂、之叵測,確是讓臣弟自省到之前的歲月或者是過得太過逍遙荒廢了!”
“臣弟別無長技、唯獨只有於“文”上敢自誇有造詣一、二,既然此道有助於皇兄、皇兄又有此意、臣弟平日也同樣是在教著莫念讀書、日後必然也是要教著自家的兒女讀書.....故以便想應了皇兄之命!
“哈!”齊允再次滴笑皆非!
初聽齊恪說時,他是句句冠冕堂皇、持之有道、言之有理,然終其了,他欲赴祭酒一職原只是行自家兒女讀書之便,或還是要說國子學、太學的那般學生反而是要謝過了恪王兒女,為的是他們受了這些小底下、小郡主的“攜同”之德?
然糾纏於這些細枝末節之事也是無意無用!作為至尊、於齊允,永遠是其果重於其因!
“好!朕可以不問爾永彼時為何會肯,卻不得不問而今為何又是不肯?難道果真只是為了與盛為同進共退?”
“爾永自然是要與留清共進退!不然梅素怎生饒得過臣弟?!臣弟也是愧對留清!”齊恪講出的還是與與適才一般無二之由,並無嫌隙可讓齊允挑揀。
“臣弟於此事上實在是太過自信魯莽。以為皇兄既然不忌祖訓,那盛家該更是不忌!不料想......”
“臣弟本應是與皇兄議詳細了再去與盛家父親、母親相商,或者就不會是而今這般形兵挫地削之態了!”
“祖訓!”
齊允複述著莞爾一笑,不待再說什麼,侍從們已是自外絡繹捧了香茶、細點.......一番條而有序的忙亂之後,侍從們行禮告退而去。
此時的齊允望著案上嫋嫋而升的茶煙,用就似那煙霧繚繞不明般的聲氣緩緩地道了一句:“未必!”
“皇兄此話怎解?”齊恪起身湊前,飲盡了齊允案上方才斟出的茶湯,又親手給他斟了一杯。
“爾永!”齊允首次見齊恪親自“試毒”,震驚不已,“你我同胞骨肉,何至於要你如此而為?!”
“皇兄,臣弟此舉不為示意皇兄於臣弟有嫌,也並非是矯揉造作故作忠誠。此舉只是為了要告訴了皇兄臣弟之悔!”
“臣弟一向于思謀行事上少欠周正,由此荒廢了許多國法家規不算,更是惹出了而今這般天大的禍事!”
“皇兄一向於臣弟包容擔待,從不苛責!故而臣弟愈發有愧!”。
“臣弟自問不是能立足生根於朝堂之才,故以於國子學之事罷了也就罷了。而留清卻是被臣弟牽連著莫名經了這一場無妄之災,臣弟還請皇兄設法讓盛家父親收回逐他出門之命,不然......怕是要誤他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