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屏住了呼吸,伸手去取那箋。一萬種想,一千種猜似馬蹄踏踏在心間起落。
她會與孤說些什麼?
她是將孤比作那“丟棄”之物?
她是要孤與宇文凌旋自此成雙作對,就如此物原是一雙?
還是?!她欲意孤與她才該是一雙,早在初見此物時便已註定?!
一念到此,劉赫砰然。終於不再躊躇,猛吸一口氣,啟開了那箋,只見
孤攜盛馥共賀耀王紅燭之喜。。。。。。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孤與盛馥祝耀王伉儷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盛馥曾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雖是北歸,我等卻盼耀王不敢相忘於家學館之共利。。。。。。
劉赫看了又看,看了再看,看罷了箋又去匣中翻找,然除了那隻未曾取出的金絲盞還有那些用於包裹裝飾的錦緞,再是尋不到一物。
劉赫怔了怔,為何而今一心只覺此箋有異而未感其他?!一腔希冀落空之下,心緒居然還不如無端臆想時起伏?!
劉赫擰起眉頭再次注目於手中之箋只見那字跡雖似行雲流水、矯若驚龍,然行文,卻是流暢中透著通俗,一派市井之姿。
若說這字個個都是能讓人領略了齊恪於書法之造詣,那這通篇的行文卻實在是擔不起“南文首”之名。
“孤應是明白了。。。。。。”
“齊恪是要藉此告知,孤在他眼中就如同塵世俗人,不堪一看!既是俗人,又怎能讀懂恪王真才之文,又怎配去爭恪王心愛之人?!”
“呵呵!”劉赫不知自己是在苦笑還是在冷笑:“然這金絲梅花杯的緣由,必是她告訴了齊恪的罷?!不然,齊恪又怎會提及她當日所言。你是連這些都不肯獨藏麼?你也是要孤罷休了麼?!”自盛家園子門口一別,劉赫未曾再見盛馥。本想著歸來之時要暢言心中所念,不料再進盛家園子所見的,竟是齊恪端足了主家之資,跟他道一句:“多謝耀王照拂梅素!”
忽然的,一絲木樨香飄蕩在劉赫神魂之中,“不!孤不會罷休!”
劉赫將一盞金絲梅花杯置於案上:孤會日日用著,日日用此自省當是要快些做成該完之事!齊恪,多謝你用此來鞭策於孤!多謝!”
“梅素!”劉赫一手撫上曾是他精心尋來的匣子:“也不知你可曾開啟看過?更不知你是否知曉孤的用心?”
“孤說了掙一個江山給你,孤定不會食言!屆時,你可是肯簪孤為你尋的釵?”
劉赫感喟著開啟了匣子,心中想著那對名曰“傲霜”的華勝當是盛馥最愛。。。。。。
突然!劉赫不敢信!定了定神再看!還是不敢信!於是手忙腳亂將匣中之物一一取出,件件核對,終於。。。。。。
“原來是這般!原來那雙金絲盞帶來的音訊要與這缺失的“傲霜”同看並論!她阻不了齊恪所為,齊恪卻也阻不了她的心思!她取走傲霜,不就是要告訴了孤勿要為困苦而屈,勿要為嚴寒而折麼?!而她,也是懂得孤的心意,只是苦於前情難卻,名份早定罷了!
“齊恪,孤自然是不敢相忘!梅素也定是不敢相忘!來日,我們必有一戰!站的是盛馥或許搖擺之心!屆時之“朕”對“孤”,你道你的贏面會有幾成?”
劉赫瞬時一掃長日來的陰霾,爆出一串暢快之笑:“哈哈!哈哈哈哈!”
可劉赫怎能知道,他這裡意氣風發的朗聲長笑,把躲在書院門口的三娘、五娘驚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