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成想,今日卻又惹上了恪王跟二郎!這兩個,豈是可以招惹的?!方娘子急火攻心,就差背過氣去。心中想著定要把沈家娘子攆出雲城,再是請些阿上,好好再園子裡做做法事,去了這晦氣!
可恪王發問,方娘子又不得不回:“都是奴的錯,原是不該心軟,又放了她進來。衝撞了殿下!奴願領責罰。”
齊恪不解:“孤何時說她衝撞了?孤只是想與你打聽一二。”盛馥聽了更是生氣,伸手就去掐齊恪,盛為見了,陰惻惻的譏笑不已。
“那娘子原是沈家娘。園中冬客林家孃的鄉親。說是為尋生計,帶了兒郎投奔而來。”
“方娘子可曾見過她家兒郎?”齊恪追著又問,盛馥已是拼命去扒齊恪的手,臉已憋紅了。
“哈哈哈哈哈哈!”盛為見此,雙手捧著肚子,笑得快瘋:“恪王殿下,二郎勸你自己去燒罷!別等盛馥動手!”
“梅素,你又是想到哪裡去了!”齊恪按住盛馥:“原是因她家小兒郎看著面善,可孤又是怎都想不起來有什麼淵源。再有,那兒郎帶著一根玉笄,與我這個倒是十有八九是同一坑料。故問上一問方娘子他家來歷。”
“同一坑料?”盛馥不鬧了,扁了下嘴,仔細想著:“這塊料在這邊庫裡應是有些時日了。原是這次琴序要尋些擺設,去庫裡翻找,才看見的。我見著甚好,便自己要了。可那是成料,已是切好的,並看不出什麼來。若要知曉根源,要麼去翻那庫冊。”
“說起來,林家娘原是寒門商賈門第,既說她與沈家娘是故人相親,那沈家娘頂多也就是出身寒門商賈之家。”方娘子仔細想了日常沈家孃的穿戴,從頭面到衣衫,竟沒有一回是好的:“沈家娘衣著打扮一貫簡樸,想來家境必是不如林家孃的。如今殿下說她那兒郎戴著如此精貴之物,也是奇了。她那兒郎,奴倒是未曾見過。”
齊恪怕盛馥又是亂想,把方才之事講了一遍。聽到盛為給那莫念治辦得如比服帖,盛馥就似齊恪當時一般,俯案大笑!方娘子不能放開,只好拿帕子掩著嘴,垂下頭偷笑。
盛為恨得咬牙切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你這樣說來,如今他家中並無父親在堂。那發笄想必是他父親昔日留下給他的罷。”盛馥笑夠了,擦了擦眼睛,大概理清了脈絡:“要說這同一坑料也未必就只是我們這一塊,必是還有別的,被別家買去了,不稀奇!”
“奴多嘴。這沈家娘平日裡不狂時,分寸禮儀還是拿捏得不錯,況且這一手好琴,也不是寒門女郎能習得的。故以上,她雖不是出身士族,卻也是見識過的。”
“奴放膽一猜,她會不會是哪個高門大人養在外面的。如今斷了供養,才攜著兒郎投奔鄉親而來。如此,倒也合情合理。”方娘子一語中的。
原是有些話,她講得,主子們卻是講不得的。要是該幫主子說破的時候反而不說,那就不是方娘子了。
“有理。”盛馥十分嘉許地看了方娘子一眼:“殿下說那小兒郎面善,你便多與林家娘多打聽些沈家孃的家世底細。”
“齊爾永!”盛為突然回頭:“你那瘋婆準備要查你的底細了!你可當心!”
齊恪連連搖頭,苦笑不已,低下頭,跟盛馥耳語了幾句,盛馥大驚失色,瞪大眼睛看著齊恪。
“當真。”
“孤起先怎麼都是想不到。方才方娘子一席話,倒是提點了孤。十有八九!”
“也是!那幾年,也就你大些。自然記住的多些。”盛馥看著又像是高興,又是擔憂,又是不敢相信。
“方娘子,沈家娘之事,不必再問林家娘。平日裡怎樣,如今還是怎樣。另外,讓沈家娘還是進來這裡琴序授琴。若是她問起今日殿下跟二郎偶遇她家兒郎一事,你只當不知。”
“你儘快派些人手去沈家孃家鄉,細細去查!一點一滴都不要遺漏。記得要那牢靠之人,口風一定要緊!”
“奴省得。女郎安心!”方娘子絲毫不敢好奇,這主子的事情,吩咐了去做便好,這個“為何”是斷不能問的。
盛為卻是憋不住:“你們倆打的什麼啞謎?如今連方娘子都知曉了,我卻還是不得知道?”
“茲事體大。待有結果,自然會讓你知道。如今,卻還不是時候。”盛馥神色凝重,眉頭緊蹙。
盛為見再也挑唆不成了,頓覺無趣。便鬧著要讓齊恪請他去食肆館子美餐一頓。
齊恪自然應好,盛馥讓方娘子去尋了在逛園子的初柳、綠喬和小廝們,讓他們自去車架那裡等著。三人邊說邊鬧走出了木犀之藪。
此時木犀之藪門口正是繁忙之時,有在園子裡逛夠了趕著要回家的,也有那進園子去用晚膳的,縷縷行行,甚是熱鬧。盛為性急,出了門口便快走幾步想早點到車駕上佔個頂舒服的位置,免得便宜了他們。。
突然!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由遠到近,奔著盛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