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軒轅便按照丁叢所指示的方位擺放事物,有些東西他認得,有些不識,當所有的位置都擺放妥當後,軒轅才返回丁叢身旁。
此時的丁叢正盤坐在深谷中央,腳邊放著一個陶盆,一團無根之火正懸浮在盆內,淡淡的青藍色火苗隨風搖擺不定,似乎隨時都能被風吹滅。
見到軒轅歸來,丁叢拿出那塊黑乎乎的礦石,剛要投入火焰中,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寧兒,又緩緩的放下礦石,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間丁叢抬起頭在眉心中飛出一道光芒,瞬間化作一個可容人進入的水球。丁叢看了看水球,對著寧兒說道:“寧兒,你進入水球,看看能堅持多長時間。”
寧兒看了看懸浮在半空的透明水球,又看向身邊不遠處的軒轅,有些拿不定主意。
見到寧兒看向自己,軒轅點了點頭。
寧兒又對著丁叢問道:“大祭司,要怎麼進入?”
丁叢笑道:“當然是邁進去了,不過必須全身都侵入其中。”
“全身?我可不會水。”寧兒有些為難的說道。
丁叢聽後愣了一下,歪頭打量了一陣寧兒,開口問道:“少典沒有教過你避水訣嗎?我看你修為尚可,怎麼這些簡單的口訣都不會?”
寧兒聽後有些黯然的說道:“父……師傅沒有教導過,只是教導了一些練功的門法,說是可以強健身體。”
丁叢聽後有些恍然,難怪少典沒有提過這個女兒,他所修習的功法源於申公克的簡化版功法,與九黎族蚩尤等人修習功法一樣,走的都是殘暴嗜血的路子。後來宓羲發現了其中的弊端,於是潛心鑽研後進行了改良,才逐漸成了體系。可是宓羲畢竟見識有限,他改良後的功法最多修到元嬰期,再往後便無能為力了。可是修行基礎依然是申公克的功法套路,直到少典遇到自己與老李。
老李看過少典的功法後對之十分不屑,曾經嗤之以鼻的說道:“殺伐之念起於心,止於血,這功法不管誰修行到最後都要失了心神,淪為只知殺戮的惡魔。”
以他煉虛期的大修來說,這種東西實屬小兒科,尤其是他修習的本就是殺戮之道,於是對那份功法繼續進行了修改,雖然基礎無法改動,但後續的修行心法則越來越接近肅殺之道,在殺戮中多了一份的嚴酷與悲憤,把起於心止於血改成了起於體止於心。所以待老李給他完善功法後,已經不適合女子修行,除非他想讓自己的女兒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在丁叢探查後發現,寧兒修為剛剛築基,比起常人來說算是厲害,但作為修者則有些低。只是他總是覺得寧兒似乎在某些地方不太一樣,這才想用這個水球測試一下。
聽到寧兒說不會,丁叢才想起這些事情,於是笑了笑後傳授她一篇避水訣,讓她練習熟悉後再進水球。
此時盆中的火焰已經漸漸變成了紫色,丁叢猶豫了一下後才將黑色礦石扔入火中。看著火中不斷翻滾縮小的礦石,一旁的軒轅眼中流露出喜色,丁叢此時也全神貫注的盯著火中的動靜。
當礦石徹底消失後,一團拳頭大的黑色水球懸浮在火焰中,與深紫色的火焰涇渭分明,好像在黑色水球外圍包裹著一層透明薄壁。此時丁叢才將火焰移走,等待黑色水球慢慢冷卻。
丁叢深吸了一口氣候,對著軒轅說道:“凝一滴精血出來,待它身上出現赤色光暈時,將血滴入其中。”
軒轅屏氣凝神的將精血凝在指尖,待黑球上出現赤色光暈時,迅速伸手將精血投入其中。
“嗤”的一聲輕響,一縷青煙冒起,精血在黑球表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後消失不見,接著那道痕跡慢慢擴大,將整個黑球都包裹起來,隨後一閃消失。
這時丁叢才鬆了一口氣,伸手將黑球抓在手中,又收回了火焰,才起身走向寧兒。
軒轅全身乏力的盤膝坐在一邊打坐恢復,雖說只凝出一滴精血,可此時的感覺於不亞於全力廝殺一場。
丁叢走到寧兒身旁,輕聲問道:“已經練熟了嗎?”
寧兒看著丁叢皺眉說道:“熟悉了,不過真的可以嗎?”
丁叢聽後哈哈一笑,覺得這小姑娘真的挺可愛的,也不在意。再次凝出水球在寧兒身前。
寧兒默唸口訣後,試探著將一隻腳邁入水球中。沒想到腳還沒有碰到水球,球面上便出現了一個水坑,剛好比腳大了一圈,連鞋邊都沒有碰到。
寧兒見狀後信心陡增,快速的將整個身體都侵入水球中。此時的寧兒身體外就像是穿了一層透明的鎧甲,就連衣服上都沒有沾到一絲水漬。
待寧兒全身進入水球后,水球表面合攏,遠遠的看著像一顆人魚琥珀。丁叢沒再理會寧兒,又來到軒轅身邊,看到他臉上的血色漸復,才放下心來。
等軒轅行功完畢後,才開口問道:“怎麼樣?還挺得住嗎?”
早在開始之前軒轅就知道了煉製流程,這次煉製需要自己凝三次精血,可是剛剛才凝了第一次便有些後續乏力,但是現在想要停下來怕是功虧一簣。
於是咬牙說道:“無礙,我能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