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蘇好被人帶上車後,就被人注了藥,再醒來時,是在一個滿目古典奢華的房間。
水粉色的古希臘宮廷落地式帷幔圍在床的四周,蘇好眨了眨眼不知身在何處,撥開帷幔,見四周俱都是高貴典雅的東西。
薔薇花的牆紙上,掛著兩幅水墨畫,蘇好認得出來其中一幅是出自“君歸”之手,另一幅是出自明朝八大山人之手,曾拍價三千萬的《鷺石圖》。
窗邊竹條編織的茶臺上,放著幾束格蘭蒂亞的睡火蓮,而插花的花瓶是清代花釉瓷器。
蘇好不過打量了幾眼這房間,便確定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江蕪省大概也就只有蕭若飛能這般奢侈無下限了。一個客房,一幅《鷺石圖》和幾束睡火蓮就夠人活幾輩子了。
蘇好邊腹誹他這樣奢侈居然還沒有人來查他的時候,邊推開了門。果不其然,正是白丫訂婚晚宴時她來過的別墅。
她剛出門,一名女傭便走了過來。
蘇好什麼都沒問,只柔聲道:“麻煩給我一杯黑咖啡。”
年輕的女傭先是一愣,大抵是沒想到蘇好會這麼反客為主,但能在這別墅裡工作的,素質和反應能力都不低,女傭很快低頭說:“是的,蘇小姐。另外請您先移步至餐廳用午餐,稍後先生會請您過去。”
蘇好微微頷首,“好。”
蘇好很認真的秉承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坐在餐廳裡細條慢理的切著七分熟的原味牛排,棄了早準備好的拉菲紅酒,喝了兩口黑咖啡提神。
上一次蕭若飛提出條件後,她說了句另她後悔很久的話——您真可悲。這一次可不能再冒昧了。
蘇好吃好後,拿紙巾擦了擦嘴角,還未置一詞,身後的女傭已經走了過來,一手伸向大門的方向,一邊彎腰恭敬道:“蘇小姐,您請。”
蘇好走出別墅,又立刻有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走到她面前領路。蘇好認出是之前帶走她的人,面無表情地跟著。
沿著足夠做高爾夫場地大的草坪,直拐了兩道彎後,終於是看到了蕭若飛。
蕭若飛依舊沒病裝病,坐在輪椅上。戴著頂草帽,兩手握著魚竿,在河邊釣魚。這麼在他身後看著,單看外貌和氣場,只覺著是個不問世事閑雲野鶴的老好人,但蘇好很快搖了搖頭,這幾個詞都太不適合他了。
“蕭先生釣到幾條魚了?”說著,蘇好邊走到他身後半步遠處,站定。
蕭若飛手中的魚竿紋絲不動,甚至水面也是毫無波紋。蘇好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覺著能做到突然聽到人聲後,依舊能如此波瀾不驚的人絕對是少之又少的。
“坐。”蕭若飛不回頭的說,“釣到的魚最終都會放了,不如問我曾釣到幾條魚。”
蘇好坐在他身邊的竹椅上沉默了片刻,倚著竹椅說:“蕭先生的釣魚手法很特別。”
“為了讓其它魚對我這魚餌産生忌憚的心理,這種手法很有必要。”蕭若飛稍稍轉動了輪椅的方向,審度了她半晌,問道:“你不緊張了?”
蘇好確實不緊張了,因為若照他剛才那話,終究會放了她,可他又是想讓哪條魚對他産生忌憚心理?
蘇好對他猜測的話哂笑一聲:“夏洛克上身?”
“一個出色的政治家,不僅是軍事家,還是經濟學家,更是你們口中的心理學家、心理分析師。動作反應心理,你剛剛的臉部肌肉放鬆,身體下意識的倚靠固定的物體,所以你不再緊張了。”
“你也是依靠這個來懷疑白丫,才做出現在的事吧?”蘇好不為所動,反問道。
蕭若飛問:“你這樣認為?”
蘇好說:“不然呢?”
蕭若飛道:“賭博時連贏要沖,連輸要縮,你現在很有這個勁頭。”
蘇好笑答:“謝謝誇獎。”
蕭若飛不再說話。風平浪靜的河邊,卻莫名地有急劇變化的氣流圍在兩人身邊。
蕭若飛手中的魚竿動了動,收線,釣上來一條梭魚。再將梭魚放回河裡,放線。才聽到蘇好再次開口。
“為什麼對付貝亦銘?”
蕭若飛像是早已料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露出了半點笑意,望向遠處疊嶂層巒的山嶺,不無隱瞞的答道:“不為什麼,身為政治家,習慣性清掃身邊一切威脅。”
蘇好這一次不敢說他用這種方法系住枕邊人是可悲的了,問道:“那為什麼抓我來?上一次反駁你的結果?”
“我說過我不喜歡被問問題吧?這是我回答你的最後一個問題。兩個原因或許都有,不過最主要的是要讓你身邊的人知道,我可以非常輕易的把你抓走……或者是你們口中的立威嚴?一會兒通知一下你身邊的兩個小朋友,不用追蹤我的車了,你明天就可以……”
“白小姐走過來了。”蘇好正不想聽他這套說詞隨意看著四周風景時,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