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周氏的靈柩葬入蘇家在長安城外的陵地後,趙元白接蘇寧兒和趙老太公回了趙府。
再過幾日就是年節,而此時的趙府卻已經鬧得不可開交。
夫婦二人剛回寧園,各房的長輩就絡繹不絕的過來,痛訴趙平廣夫婦的獨斷專行和薄待族人,讓整個趙家陷入困境。
這幾房中怨氣最重的當屬四房。
因為大房、二房就算是離開趙家,橫豎也能自食其力,可四房不同,四房的家主本就是一個七品官銜補的實缺,所居職位不過一上府長史,一年薪俸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得處處仰仗著趙家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可柳氏接了管家對牌之後,四房上下這段日子過得卻是十分糟心。
以前趙元白和蘇寧兒掌家時,對待四房的那些小輩們最是照拂有加,吃穿用度都是儘可能的多派,如今倒好,能不能撥付全然要看柳氏和趙平廣的臉色。
最可氣的是,自然還是要屬趙平廣擅自決定接盤陶家的瓷窯。
這麼大的事情,他仗著是趙元白的父親竟然都不與各房商量。
蘇寧兒讓汐蓮她們將暖爐的火生得更旺了些,扶著四房主母坐下,邊聽她喋喋不休的嘮叨起來:
“元白,三郎媳婦,嬸嬸也不是想要來給你們尋晦氣,這些日子你們忙著蘇家嬸子的喪事,本已疲累不堪,嬸嬸實在是沒了法子,你們父親、母親越來越不像話,整日裡由著五郎媳婦挑唆,什麼也不管不顧,老太公如今也將自己置身事外,你們夫婦要是再不出來管管,只怕趙家恐怕就要完了。”
“四嬸言重了,咱們趙家向來和睦......”
不等趙元白說完,四房主母立刻將他打斷,憤憤不平的道:
“三郎既然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做嬸嬸的也不藏著掖著了,是,咱們趙家之前是還能保持著表面的和睦,可那也是在陶家那位和你這後母進來之前,現在呢,你看看,你二伯父家裡那一群小的沒一個服你父親、母親,再加上陶家那位非要慫恿你父親做瓷器生意,這可不是我們趙家的老本行。”
焦慮不安的顧視了眼夫婦二人,四房主母又接著說道:“接下陶家這個盤子,明顯是搭錢的買賣,我真是想不通你父親是在想什麼,二房那邊三郎你也是知道的,一直都想著從這個家分離出去,如今更是給了他們挑事的由頭,恐怕你二伯父這次也是鎮不住了。”
“這件事情我清楚了,四嬸還是早些回去歇著,馬上就是年節了,有什麼事情等著年節之後再做商議也不遲。”
趙元白耐心的勸了幾句,已準備送客了。
出了房門,四房的六娘苦著臉又回過頭來,苦苦央求道:“元白哥哥,我阿孃並非是想來挑唆是非,只是五哥哥房裡那位嫂嫂我看真的沒什麼好心腸,我聽說她近來一直在唆使二房的哥哥、嫂嫂們鬧分家,元白哥哥你一定要提防著些。”
趙元白微笑著朝母女二人揮了揮手,隨後關上房門,回到蘇寧兒身邊坐了下來,一臉從容的問道:
“夫人可看清楚了陶九孃的心思?”
蘇寧兒將手伸在暖爐前轉了轉,也慢調不吝的答道:“陶九孃的意圖恐怕並不在於陶家的瓷窯,如今接手陶家的瓷窯明擺著是虧錢的,這一點她自己想來也是很清楚的。”
“嗯,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