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香雖然嫉恨自己這位長姐,可也還未痛恨到要謀她性命的地步。
周氏更是不安,這樁事情即便再大的過錯,葉幽佟也該是拿自己問罪才是,為何偏偏要蘇寧兒的性命。
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如若真的蘇寧兒因此事出了任何閃失,等到蘇伯鸞回來,她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之前,那田舍漢因為蘇寧兒婚事撂下的狠話,她至今還記憶猶新。
所以,她斷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蘇寧兒丟了性命。
目光嶙峋的注視著葉幽佟,周氏面上滿含苦楚:“葉尚書......”
葉幽佟沉著臉,威嚴赫赫的立即將她打斷:“葉某知道周大夫人慈善,憐惜你這位侄女孤苦,可這事總歸要有個交代,莫非周大夫人是想讓葉某狠下心來將你與蘇一娘一同送到京兆府去?”
周氏悶著不敢再做聲。
葉幽佟又面向蘇凝香,微笑道:
“二孃,葉伯伯看得出你是真心關切殿下的,又是位孝順的女兒,你母親糊塗,卻能有你這樣聰慧的女兒也是她的福分,你與慶王府的親事葉伯伯定會為你做主的,不過你自己也不能不爭氣,有的時候一念之仁到最後受累的可是自己呀,葉伯伯今日若是答應了你的請求,他日這妖女再度得了勢,她可不一定會念及你們姐妹情誼的。”
蘇凝香緊咬著牙關,漸漸陷入了猶豫。
葉幽佟緊接著補充道:“你母親犯下這等罪行,終是不能饒恕,慶王殿下受了那妖女迷惑,不能決斷,然而太妃與朝廷律法擺在那裡,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過去的。”
蘇凝香與周氏面面相覷著,知道母親是下不了這個決斷的。
想著那日慶王說的那番狠話,什麼就算是娶那司農寺裡的賤婢也不肯娶自己,又將自己說成是下三濫的女人,終是恨恨的咬了咬牙,斬釘截鐵道:“好,奴家聽葉伯伯的,不知葉伯伯要奴家如何取阿姐性命?”
“乖孩子,你如此溫婉端莊的一個小丫頭,葉伯伯怎會讓你親自去取那妖女性命”,葉幽佟滿目慈容的瞟了眼她,漫不經心的道:
“我聽說近來有一股從北邊敗退下來的叛軍流竄到了京城作亂,如今城中金吾衛防衛薄弱,神策軍又要巡守皇城,這外郭城呀恐怕是很難顧及周全的,出些小的亂子也是在所難免的。”
“叛軍?”,周氏彷徨半日,此刻終於忍不住出了聲:“滄州離此路途遙遠,怎會突然就逃竄到了京都中?”
“就是叛軍”,葉幽佟篤定道。
周氏頓時啞口無言,不敢再辯。
蘇凝香想了想:“葉伯伯是想借叛軍之手殺我阿姐嗎?”
“不錯”,葉幽佟回道:“這幾日若是聽到叛軍入城作亂,二孃與你母親留了門,不可讓府上部曲奴僕抵抗,只需將這些賊人引入大房院裡即可,其餘事情自有葉某來善後。”
周氏聽他說的這般雲淡風輕,卻十分不安:“叛軍入府,若是傷及二房的家小那該如何是好?”
“既是流竄的叛軍作亂,為的不過是錢財罷了”,葉幽佟陰邪的笑了笑:
“葉某聽說貴府盡數傢俬都已投入到明年的生意上了,恐怕也不必有這方面的憂慮吧,今日殿下帶著病去私會蘇一娘,這讓太妃頗感憂慮,明日慶王府會送來一筆銀錢到府上,大夫人完封不動的移交給蘇一娘便是,到時候順理成章的就將禍水引到了大房院裡。”
周氏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