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兒想著這些事都十分惱怒,只怕府上週氏知曉了,更要火冒三丈。
這一天天的還能不能叫人省心了。
內心裡苦悶的嘆了聲,蘇寧兒強作鎮定著與邪月聖女答道:“還請聖女高抬貴手,莫要傷了我那十三叔,奴家這便回府讓人準備銀錢過去贖人。”
“如此倒有勞一娘了。”
邪月聖女平靜的回了句,又將字據收起,動作慢悠悠的放回袖中。
蘇寧兒不敢耽擱,急匆匆的步下馬車,回了自己的車駕裡,冷著臉吩咐車伕趕緊回府。
沁兒、霜兒瞧著她去了趟邪月聖女那邊,回來就成了這副冰冷模樣,也不知聖女又同她講了些什麼,實在擔心得緊,連忙詢問道:“一娘,出了何事?”
蘇寧兒哪還有心思去搭理她們,氣悶的僵在那裡,思忖著該如何去向周氏說起這樁事。
車馬顛簸著急行了會,就到了蘇府的門口。
蘇寧兒攜著沁兒、霜兒一腳才剛踏入院裡,就聽到客堂那邊響起了一陣雷霆般的呵斥聲:“這遭天殺的窮獠子,哪來的膽量敢借著蘇家的名號在外借錢作賭,你過去告訴那幫人,剝皮食肉且由著他們來,浪十三的死活與我們蘇家無半點干係。”
蘇寧兒眉梢不由得一緊,埋著頭連忙向堂上行去。
到得堂內便見齊氏、浪翟都一臉愁容的坐在廳堂裡,不發一語,靜靜的聆聽著周氏的數落與責罵。
蘇寧兒盡力剋制著自己心中的恐慌,冷靜的與眾人揖了揖身。
周氏見到她的身影,那張鐵青著的臉稍稍變了些顏色,強壓著怒火好言好語的同她說道:“寧兒回來啦,快些回院子裡去吧,可別讓這些糟心事攪擾了你的好興致。”
蘇寧兒偷偷的瞟了眼上方端坐著的齊氏,也見她眉頭緊鎖著,自知理虧,不敢與周氏做爭辯。
在淨業寺中,自己這位母親給到浪十三手中的銀錢少說也有三五十貫,本是讓他留著做營生的買賣,沒曾想不過一月的時間,他敗光了所有積蓄不說,還向波斯邸的主人借錢作賭。
如此不知分寸,別說是齊氏,就連自己都不好替他求情。
略微的想了想,她斷然不能與自己母親一般直著心腸去與浪十三求情,索性狠下心來,厲聲說道:
“嬸嬸是在為十三叔的事情惱火吧,方才寧兒回來時,在光德坊那邊也遇見了邪月聖女,她拿了十三叔畫押的字據,想來是要對十三叔不利,如今二叔不在府上,諸事全憑嬸嬸做主,嬸嬸可不能像我阿孃這般心善,阿孃總是顧忌著阿爹、二叔與十三叔的骨肉親情,多加庇護,嬸嬸管著這個家,自然要鐵面無私些才能服眾。”
齊氏一聽,當場就怒了,她這才乖巧溫順了幾月的時間,之前自己也對浪十三的事對她多有叮囑,沒想到此刻就翻了臉面,著實讓人心涼,連忙道:“寧兒,你........”
可不等她話說出口,周氏就立刻打斷她道:“寧兒真這麼覺得?”
“當然”,蘇寧兒仿若無事一般走到齊氏跟前,語重心長的寬慰道:
“阿孃切莫動怒,十三叔這般不顧蘇家死活的胡鬧,管他作甚,咱們佔著理有什麼可懼怕的,就算是二叔回來得知他那兄弟遇了害,不問青紅皂白的責問我與阿孃,若是言語不堪了些,大不了咱們從這蘇家分出去便是,我們佔著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