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民是最容易被帶節奏和風向的,特別是有在有心人的挑撥之下。
很快,這個情況就被彙報給了陳平江。
“陳董,我們對不好的言論是不是要控制下?”李西皺著眉頭問道。
他也沒想到為什麼會有人在這種時候說怪話。
怪點餐人,怪騎手,怪平臺。
高松斌臉色也不好看,他是人人購的CEO,這些人罵騎手罵平臺,變相不就是在罵他嗎?
臉被打的啪啪的。
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還真有人因為送完了幾分鐘就投訴的,真TM不要臉。
“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競爭對手,甚至有阿里的影子。”高松斌道:“查一查那些P!另外,陳董,我們平臺是不是要出面發個公告?”
陳平江的目光此時移了過來,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為什麼要發公告呢?”
“因為我們冤啊,惡劣天氣下,雖然消費者付的配送費變多了,但是我們平臺給的也更多了,虧損也更加嚴重。要不是使用者有需求,我還巴不得關了系統不送了。罵我們也就算了,居然還罵騎手,那些藍騎士們掙點錢容易嗎?他們原本就是底層,有生意失敗的,有負債累累的,有找不到工作的,有需要養家養孩子的,沒誰是容易的,不讓他們送餐,他們喝西北風去?”
“呵呵,居然還想抵制我們?沒有我們這些騎手小哥,那麼多有生活需求的人怎麼辦?這雨下幾天,是不是他們幾天不用吃飯?”
陳平江笑著擺擺手:“行了,別發這些沒用的牢騷了。都是一家估值千億大集團的CEO了,還那麼沉不住氣,稍微遇到點委屈就不舒服了,就要發公告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悠悠之口是堵不住的,他們想說想罵由的他們好了,至於背後有人操弄民意,先把資料偷偷收集起來。你也說了這種惡劣天氣又不是一次兩次,人人購只要存在一天,始終要面對這樣的問題,始終會有不解的人來罵平臺,但是我相信最終會有越來越多人理解。”
他還記得,後來的口罩三年,要不是有外賣小哥,他或許都餓死了。
說完後,陳平江又對李西道:“不封號不刪除,樂觀積極的面對。”
“好!”
陳平江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高松斌身旁,用力緩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繼而轉身看著窗外的大雨傾盆。
“昨天下午和晚上有人受傷嗎?”
高松斌搖搖頭:“那倒沒有,就是有不少騎手電瓶車壞了,更多的是投訴。”
“嗯,電瓶車壞了,不需要藍騎士們出錢,這筆錢公司承擔了。投訴全部不予處理,他們告到12315也好,找媒體暴光也好,起訴也好,我們都接著,千萬不能軟,不能因為外界的壓力反而處罰自己人,那樣會讓人寒心。在惡劣天氣期間,所有的遲到、早退統統取消,並且自動算滿勤。有外賣員因為惡劣天氣不想上班,也不要給他們壓力,更不允許動不動就扣錢,同時騎手們要有取消訂單的權利。”
既然現在是自己在做外賣業務,陳平江就不想變成另外一條惡龍。
瘋狂給騎手派單不得取消,逼著他們一單又一單的跑,車壞了要扣錢,惡劣天氣遲到也要扣錢,相當沒有人性化。
更過分的是在大資料橫行的未來,使得外賣騎手被困在系統裡。
演算法的背後其實是人性的貪婪。
外賣騎手配送時間不斷被縮減,為了避免超時罰款,不遵守交通規則,導致頻頻出現交通事故。
2016年,外賣騎手3公里送餐距離的最長限時是1小時,2017年,卻變成了45分鐘,到了2018年,壓縮到38分鐘。
配送時間不斷地縮短,騎手為了在規定時間內完成送餐任務,不得不和時間賽跑,和交警較勁,和紅燈做朋友。
那麼……消失的時間去哪了?
被平臺的演算法給“吞噬”了。
一開始3公里的配送時間為1小時,超時罰錢,大家都能完成。可是演算法發現,大家都能在45分鐘內完成,於是規則就修改為配送時間為45分鐘,超時罰錢,於是大家拼命加速。又過了不久,演算法發現大多數人30分鐘也能完成,還能繼續最佳化,於是修改為30分鐘,超時罰錢,大家只能靠違章的方式,按時抵達。
以此類推,越往後時間越緊迫,做不到?沒關係,外賣行業門檻低,收入可觀,總有人願意削尖腦袋擠進來挑戰。
演算法就是資本家制定的標準,騎手越努力,壓榨越肆意,騎手們永遠也無法靠個人力量去對抗系統分配的世界。結局就是,外賣員為了掙錢,每天與時間賽跑,為了爭分奪秒不顧自身安危,成為了高危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