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死了,他的親衛隊走了,訓練營又安靜了下來。凌夜他們仍然繼續訓練,訓練營的一切,都變得反常的平靜,連胡寬都不太露面,更沒有再找凌夜等人的麻煩。
經歷過了福王狩獵這一波事件,不少人都已經明白,這些平靜只是表面,暗地裡其實是激流洶湧。漩渦的中心,那個叫做胡寬的死老頭,不知又在策劃著什麼樣的陰險計劃。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隨著福王親衛隊返回帝都,風暴就會降臨這裡,到時被風暴捲走的,不知道會是什麼人了。
凌夜本來想偷偷逃離這裡,但眾人那一聲“凌老大”喊過之後,他便改變了主意,反而安定下來,繼續苦練玄天劫火功和神速訣,靜靜地等待著風暴的來臨。
不能讓人家白叫這一聲“凌老大”!
有時他會想到,那個渾身黑氣環繞的黑影,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願意教自己神速訣,那天晚上還出現在營地,出手幫助自己?
李黑那一邊的人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那晚出現在福王營帳裡就很容易理解。但他似乎跟李黑都不碰面的,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想不通,也看不清,乾脆不去想。處事不驚,以不變應萬變,這是凌夜父親當年教過的——
“你聽說過巨石會想事情嗎?你聽說過高山會想事情嗎?沒有是吧!但是你能空手把巨石砸碎嗎?見過狂風吹倒高山嗎?也沒有對吧?所以,如果你能做到堅如磐石,穩如高山,又還需要害怕什麼?”
※※※
鐵血堂,鬼醫處。
胡寬靜靜地坐在椅上,鬼醫正在給他號脈,連連搖頭:“胡總教頭,你脈息浮滑,氣息紊亂,心血不調,肝氣鬱結……一身都是隱患啊!”
胡寬嘆了口氣:“日夜煩神,難得安寧啊!”
鬼醫呵呵笑道:“有什麼好煩的?小子們不是都挺聽話的嗎?就算是福王那事,如果你自身清白,又需要擔心什麼?”
胡寬又嘆了口氣:“又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豁達。帝都那幫人,可是最喜歡搞暗鬥,生平最大樂趣就是把人搞垮搞死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一不小心坐上狼衛軍訓練營總教頭這把椅子,麻煩就上身了,甩不脫的。”
鬼醫呵呵笑道:“李黑那時可也沒見煩心過什麼,據說他的口頭禪就是——難得糊塗!不管有什麼煩心事,一醉解千愁!”
胡寬也笑了笑,目光閃動:“我可沒法像他那樣一醉解千愁。不過你這話啟發了我了,我或許是應該找點事情來做,排遣下愁思。”
鬼醫立即興致勃勃地說道:“胡總教頭,要不,老夫來教你怎麼玩鐵狼吧!”
胡寬假裝一愣:“鐵狼?這也能玩?”
鬼醫見他發問,更是興趣大發,拉著他來到一個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的鐵狼之前:“看見了嗎?鐵狼。看看,多安靜,多乖巧!只要老夫不發話,他就會一直站在這裡一動不動。老夫若是發話呢,就算是水裡火裡,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直接趟過去!尤其是,再也不會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