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殿下拜訪?”陳建德一愕,殿下不是剛到長青宮,一路舟車勞頓,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怎麼突然間就過來造訪他了。
一邊換上官服,一邊懷著疑惑來到府上客廳處,就見到李長風此刻正坐在客廳那裡,跟回了自家一樣,脫了外袍,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後面冰冰、曉彤正在搖著扇子給他扇風,還有下人給他端來一個放了冰涼井水的盆子,雙腳放下去,別提有多爽了。
這種大熱天氣,就該是這樣才舒服。
外面逛著實在太難受了。
旁邊的張海輝有樣學樣地泡著井水。
冰冰、曉彤兩個女子,自然不好如此。
陳建德倒也沒有不滿,多年的打交道,跟殿下關係熟得很,先是命人奉上茶水,一番寒暄,這才疑惑道:“殿下,您找下官有什麼事嗎?”
李長風沒有開門見山說明目的,而是先一番長吁短嘆:“老陳啊,本皇子多年沒來荒府,方才無聊在荒府逛了一圈,發現整座荒府城的環境怎麼就那麼差,街道上汙水橫流,行人隨處大小便,到處都能看得到黃白之物。地面都是坑坑窪窪,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知道的人明白是荒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到了一個蠻夷之地呢。”
話裡話外都在說著荒府的城市環境髒亂差。
這番話說得陳建德頗為尷尬的,無奈道:“殿下,下官也不想,可之前就跟您說過了,荒府並沒有多少錢修繕環境。”
李長風道:“本皇子與你熟悉,自然知道背後原因,可老百姓不知道,只知道荒府環境就是髒亂差,時間一久了,如果知道其他州府環境好,怕是不會繼續在荒府這裡逗留,遷移到其他地方去,到時候荒府的稅收只會更差。”
“而且如今父皇已經來到了荒府五六天,想來對於荒府的城鎮環境已經熟悉,怕是頗為失望的。”
這番話聽得陳建德有些鬧心,作為州牧,他何嘗不想將荒府建設得更好,這樣才能有更好的政績,更好地升官發財,可奈何官府沒多少錢,苦笑道:“下官能怎麼辦。”
這時,李長風話鋒一轉:“老陳,如果本皇子幫你在父皇呆在荒府期間,讓街道變得乾淨整潔,改善老百姓生活環境,讓荒府煥然一新,你覺得父皇親眼見到,心裡會怎麼看你?”
陳建德眼前一亮:“陛下大仁,最是心懷百姓。如果見到老百姓的生活改善,肯定會龍顏大悅。殿下,您可是有什麼辦法?”
對於荒府的環境整潔,陳建德一直都在想辦法,甚至參考過白石城,可惜效果不大。
歸根到底還是荒府城池太大了,比起白石城這種邊陲小城大上何止十倍,想要整治起來談何容易,而且官府並沒有多少銀兩,一半稅收都要上繳國庫。
重點是荒府並非他的一言堂,想要修繕起來,並非那般簡單。
李長風微微一笑:“辦法的確是有辦法,但說出來之前,本皇子想知道,官府每年對於荒府城建……哦,對於荒府修繕支出是多少?”
陳建德倒也沒有隱瞞:“府城每年修繕支出五萬兩。”
“一年支出五萬兩,荒府居然還這麼破爛,老陳你告訴本皇子,你是怎麼做到的?”李長風大吃一驚,非但沒有小瞧只是五萬兩,相反覺得五萬兩很多了。
要知道,一兩等於一貫錢,也就是一千文。
普通老百姓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賺得了一兩銀子。
別看李長風只是隨便一盒小御茶就能夠賣出六十六兩,坑乾武帝一次就是十萬兩,和平飯店皇帝套房得要八百八十八兩一晚,看似賺錢很多,但這種面向的是特定人群,實則上一年到頭銷售出去的數量不會很多,能有二三十萬兩已經很了不得了。
陳建德聽得出來九皇子的揶揄之意,無奈道:“殿下有所不知了,荒府作為一州主城,而且城池範圍大,非但只是地面修繕,更主要的是城牆的修繕,城牆關係著抵禦邪獸入侵。還有排水、老百姓房屋等等方面的修繕,一年五萬兩真的很少了。”
李長風想了想,覺得也是,荒府不似白石城那麼小,五萬兩扔在白石城這樣的小城鎮裡面能夠發生很大變化,但扔在荒府這種一州主城裡面,也就能夠砸出個小水花而已。
不過理是這個理,但一年五萬兩,十年就是五十萬兩,就算再怎麼一般的修繕,也不可能這樣。
怕是有人貪墨了裡面的修繕費。
而且不少。
當然,荒府可不是白石城那種小城鎮,裡面的官員更多,派系也不少,彎彎繞繞的,自然是麻煩。
李長風如果沒來荒府也就罷了,但現在來了,這可是一塊大肥肉啊,哪能不惦記。
如果換作一般人,接手這種市政工程多少會忌憚,但他不怕,自己就是當今皇子,背靠乾武帝,哪個敢坑自己,尤其乾武帝就在荒府裡,這時候不扯大旗虎口奪食,什麼時候再出手?
李長風當即道:“老陳啊,你也知道白石城的城建如何,如果說其他,本皇子還不敢保證,但對於城建修繕,本皇子那是行家。日後將這五萬兩的修繕費用交給本皇子,絕對能讓荒府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