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護法要出手了,長劍嗆啷啷出鞘,如一道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兩人殺在一起。玄武是北方否卦教的河北護法,劍術也不是浪得虛名。兩人如東海上的兩條小龍,在風雨雷電中鬥殺,劍勢夭矯,來去如電。
兩人翻翻滾滾地鬥了三十多個回合。楊靜自然是雙眼不瞬地盯著,老頭在船上更是看得舌頭都伸出到嘴邊了。
張二中心裡不免焦躁,自己連他都戰不下的話,不就在美女面前丟了臉!何況否卦教是邪教,將來自己還要挑戰他們的教主,豈不是更加不可能?
想到此,張二中只得險中求勝,使出厲害招數,一劍急刺,迅如一線白光,刺中了玄武的胸前,一刺即退。那玄武漲紅了臉,想要掩飾,可胸前的鮮血已流了出來,只得狠狠地望了一眼對方,向後手一招,道:
“走。”
一幫人霎時走得乾乾淨淨。
打得贏就欺負,打不贏就逃跑,這是江湖規則。死纏爛打,破壞規則,只有死路一條。
那艄公望見否卦教的人已走遠,把小船划到岸邊,翹著大指頭,讚道:
“公子,好俊的劍啊!”
張二中走過來,從船艙裡拿出三隻水鳥來,遞一隻到老頭手中,道:
“送給你一隻吧。”
張二中走到柳樹旁,解下韁繩,一條遞給楊靜,自己手持一條,準備騎馬而去。
老頭走上岸來,道:“公子,天已晚了,兩位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暫住一晚吧。”
“那怎好麻煩您老人家。”
老頭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家就在前面住,我在前頭帶路。”
老頭麻利地把小船拴好,提起三隻水鳥來,跑到前頭帶路。張二中兩人只得牽著馬跟隨。
一路上,老頭從先前的沉默寡言變得嘮叨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我活了七十多歲了,頭一次遇見公子這麼厲害的人物,要是我給鄉親們講了,哪有一個人相信?公子要是到我家,他們才會相信小老一輩子不說假話。”
說著話,很快就走到了老頭家。老頭家就住在白洋淀岸邊,三間瓦房,整整齊齊,地面潔淨,一旁還有棚戶,有兩頭牛,一群的羊,老頭老婆、兒子兒媳,還有兩個幼小的孫子,衣服雖舊,但都乾淨,顯然老頭家是本地一戶殷實的人家。
老頭把張二中兩人恭維著坐在八仙桌的上席位置,中堂神像的下面。老頭出去,一吆喝,不一會兒的時間,四鄉八鄰的鄉親們都來了,擠滿一屋,站不下的都站在外面屋簷下了。
把帶著箭的三隻水鳥擺放在桌上展覽。
“是一箭一箭射下的?”
“哪裡啊,是三枝連發,同時射落的。”
“嘖、嘖!”
“真了不起!”
老頭眉飛色舞地對著一撥又一撥來人講了一遍又一遍,箭射水鳥,大戰邪教,講得癟嘴裡唾沫橫飛、口乾舌燥。
這時,已是黃昏,百鳥歸林,房外有一棵高大的槐樹,繁枝密柯,上面落了一群的烏鴉,“嗄、嗄、嗄……”,叫個不休,噪聲滿耳。
“這烏鴉一直叫,真煩。”
張二中站起來,道:“我射下它們來。”
“好啊。”這夥人只是耳聞,沒有親見,這一下都前呼後擁地圍著張二中走出屋外來。
高大的落光葉子的槐樹上,落下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鴉,它們望見一大群的人走了出來,有幾個機警的飛了起來,望見人們沒有什麼行動,又後悔地飛落樹枝。
張二中長身玉立,微弓左腿,左手拉得弓如滿月,右手搭上三枝箭來,“嗖、嗖、嗖”,三箭連發,直朝烏鴉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