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雲朵之上的平九星君打了個冷顫,將雲朵降低了一些。
“平九星君已經走了,沒有說是來尋仇的。”橘靈因著過去的交情,多說了兩句。
“這天命族算還是有個明白人,做人就得學聰明,要不然做了入了神界又怎樣,各有各的天命,過去是枉追憶,如今才是徒行者。”紅靈難得的讚賞。
橘靈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和第一代天庭有關的,即使她不問,紅靈也會說。
“當年的久離神君一生受累於天命族,本來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是最後卻因為天命族而不得善終。”紅靈眼中有一抹難過,或者說是惋惜,橘靈腦中出現了久離神君的模樣,到底是怎樣的姿態才能令自己孃親都耿耿於懷。
“那久離神君如今怎麼樣了?”
橘靈這樣問的時候根本就忘記了自己曾經在神界最乾淨的地方見到過平九星君將久離神君的元神放進去,然後在那裡枯坐了幾日。
“應該不在了吧。”紅靈的語氣並沒有那麼肯定,但是卻隱隱的帶著希冀,神是多麼有造化的存在,一切都應該還有希望。
橘靈不知不覺感染上了紅靈的情緒,胸口有什麼堵著,堵得她十分難受,不過這個時候紅靈應該比她還難受。
“平九星君應該對久離神君有很深的情義,可是當時為什麼久離神君遭難,平九星君還能逃過一劫?”這是橘靈疑惑地地方,既然平九星君如今還能記得為天命族討公道,那當時呢,當時的天譴,獨獨放過了平九星君。
“平九星君當時孱弱,就算是天譴,也算不到他的頭上。”紅靈輕笑道。
天命一族當遭天譴。平九星君當時僥倖逃過一劫,今天的選擇證明了他是聰明人,久離神君遭劫,是因為獲罪於天,妄圖修改天命,而天命族,則完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孃親,你還要走?”紅靈輕輕嘆了一口氣,看著橘靈,現在的橘靈和當初剛剛被她找回臨水軒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紅靈生出一種欣慰之感。
“這臨水軒有你,我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說罷,和身邊的男子對視一眼,眼眸裡盛滿了笑意。
楚青癟癟嘴看著這個比他英俊的男子。
“阿姐,他是誰?”
紅靈白了他一眼,直接無視,倒是那男子,正準備開口,紅靈直接拽著他就走了。
“幼弟痴傻,不必理會。”
這聲音飄到楚青耳朵裡,楚青眼睛一紅,準備追上去,苗頭一出,就被橘靈拽了回來。
於是楚青極其憤恨的跟著橘靈回到屏風後面去和那幾顆葡萄鬥氣。
“平九這樣子應該是不計較了吧,他都不計較了你追上去幹嘛?”那男子一笑,紅靈臉上的肅殺之氣瞬間化為烏有。
“他說不計較就不計較?我答應了嗎?”紅靈完全沒有在橘靈身邊時的慈母模樣,這個時候驕縱的像個小女孩,當然,那張臉和那從未做婦人打扮得頭髮,也完全看不出她是個婦人。
那男子無奈的看了一眼,伸出手,紅靈伸手握住,然後兩人以一樣的速度前進。
平九星君在不遠處翻看著一本神農卷,抬眼就看見了攜手前來的二人。
“平九見過紅靈殿下。”
紅靈坦然的受了平九星君這一拜,她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是謙虛有禮好說話的。
“平九星君既然來了臨水軒,怎麼不等一等就走了?”紅靈問道,本來這不是她要出口的話,旁邊的男子見她的嘴唇輕輕一勾,就知道她出口的話大概不怎麼好聽。
平九星君作為男子,在看到紅靈身旁那人的時候也有些自慚形穢。
怎麼說呢,如果說時間的男子都是夏日炎炎,令人覺得熱烈有偶有不堪負荷,那這男子就像是陽春三月,就這麼定定的站在他身邊,就能從他的眉眼中看到一種春天的美,令人心情舒暢,不自覺的想要親近,卻又怕過於唐突。
平九星君多看了兩眼,紅靈的眼睛便像刀子一樣穩穩的紮在平九身上。
“往事不可追憶。”平九星君被那小刀一紮,又恭敬了幾分。
“平九星君不願意追憶,我可是十分願意的,我啊,就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說到這句話,旁邊的男子溫柔的目光定格在紅靈臉上,像是要將她看進整個眼波里。
紅靈臉上更多了一抹笑意。
平九星君瞬間有一種頓悟,不過這種頓悟來得太不合時宜,他迅速從腦海中清除這不合時宜的部分。
紅靈注意到了平九星君的變化,接著說:“有些往事,平九星君不與我計較,我倒是願意同你計較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