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九星君先是驚訝,隨即又是瞭然。
“那小仙這算是枉做小人了,不過境主雖然尊貴,但也須知這三界之怨可不是當年涯安境那點風浪能相提並論的。”
平九星君笑道,當年沈臨淵被栽贓與神界有聯絡,這件事他可是知道的。“況且,是不是真的是栽贓,崑崙君想必心知肚明。”
“就不勞平九星君費心了,既然虞幕大費周章,我還真想看看他想做些什麼。”沈臨淵又拿起針,繡著她的荷包。
“崑崙君恐怕是做不了什麼了。既然如今崑崙君不想知道那小仙日後再來。”
平九星君離去後沈臨淵還真的動過念頭,將平九星君留下來,看看虞幕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最終還是牢牢抓緊了手中的針線。
“境主。”
阿穆方才去了一趟冥王殿,沈臨淵問的便是冥界的現狀,要是真如索魂所言,那她很快就能看到她的結局了。
“怎麼樣了?”
那針不知道怎麼的,直接扎進了沈臨淵的手指,滲出一滴血滴。
“冥界並沒有如索魂大人所說的那般嚴重,只是現在冥界怨氣大漲,冥王已經開始出手壓制。”
冥界管的雖然只是一群小鬼,但是小鬼難纏,冥界本身就是怨氣集聚之地,要是虞幕處理不善,對冥界恐怕是難以想象的災難。知道冥界的情況,沈臨淵就知道三界對她的怨氣大概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此時扶桑並沒有如阿穆所說在冥界。
扶桑看著相柳,臉上艱難地扯出一個笑。
“如今冥界正是多事之秋,冥王殿下怎麼還有閒心來我的界中界?”相柳嘴角含笑看著扶桑。
禾戮頷首立於一旁。
為什麼呢,他這個時候來就是為了看現在的相柳。
相柳整個人坐在那裡,臉色更比先前蒼白,似乎整個人都是透明的,扶桑看了一會兒才道:“你又做了什麼?”
相柳卻假裝聽不懂的看著扶桑,做了什麼,他做的,馬上就能見結果了。
“當年你讓我剝離你的元神,你說你能活到她歸來,現在你只是想看著她歸來,不想看看結果嗎?”扶桑嗓音低了下去,像是被什麼堵住,聽起來十分的壓抑。
禾戮低著頭,垂下眼眸,眼中一陣黯然。
難道你真的不想看最後的結果,你一直最想看的?禾戮心裡流淌著什麼,他抓不住,就任其流逝。
“想的。”
相柳的話語中帶著酒氣與黯然。
睫毛垂下來,在他蒼白的臉上投出一道暗影。
“信我,也信她。”扶桑撥出一口氣,看著相柳道。
現在的相柳,十分的不一樣,他應該是激進的,執著的,甚至沈臨淵也沒有他那麼強的堅定,那場大戰留下了他,而他並不願意做這個倖存者,所以,神祗之身,卻又是一個已死之魂,或許這世上沒有誰能讓相柳覺得他活著是一個好的選擇哪怕是沈臨淵。
扶桑心裡的某些東西掙扎了一下,又像一條將死未死的魚好不容易煎熟了這一面,身體裡不知道哪根沒有泯滅的神經狠狠的一抽,他那明明已經死去的身體竟然驀地翻了一面,又回到原點,繼續煎著本來已經焦黃的那一面。
扶桑就這樣者,那些想法狠狠地一動,又翻了個身,躺了回去。
於是他壓下了心裡本來應該鬆懈的那根弦,深深的看了相柳一眼,走了回去。
扶桑走到結界出口,突然聽見相柳壓抑的咳嗽聲,於是停住了腳步,將聲音傳到相柳耳中,“你以為,那場大戰活下來的只有你一個嗎?”
相柳平靜的眼眸有了一點光澤,然後又暗淡下去。
“將軍,我們這樣做,崑崙君知道嗎?”
禾戮眼中有些惋惜,其他在北極麟待了好些年了,這些年,一直是被相柳庇護著,如今自己竟然也想庇護他一次。
相柳沒有說話,只是看禾戮的眼神裡多了防備,或者不是防備,而是忌憚。
這個時候,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容不得閃失。
“你可知涯安境最終到了北極麟的人如此之多,為何只有你有了如今的位置?”
虞幕的眼裡帶著警告,禾戮將頭低得更低,不過眼中仍有憤懣。
“知道。”禾戮低聲道。
“不,你不知道。”相柳像是動了怒,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