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日久,家中小輩是越來越不懂禮數了。”老夫人捻了捻手上的佛珠。
沈青雲剛去世時,她反省過自己對臨淵的態度,曾幾何時,還能想起沈青雲牽著臨淵和歲寧,在她的床前叫她阿奶。
她的心,也不是一直就硬著的。
“離家日久,是越來越不懂禮數了。”四阿公將茶放在桌上附和道。
臨淵的眸子忽然之間閃了閃,心裡有點數。
沈流雲見此情景大感不妙,果然,下一刻四阿公眼睛正對著老夫人,面上含怒。
“四阿公,失禮了。”老夫人從主位上站起來,施施然對四阿公行了個禮。
臨淵睜大了眼睛,福兒悄悄對她說:“老夫人還是姑娘的時候四阿公就已經是阿公了。”
臨淵得出一個結論,這涯安境,果然是不婚者長命啊。
四阿公看了看老夫人,沒在說話。
臨淵忽然戳了戳四阿公,說了句:“四阿公真不顯老。”
四阿公忽然一怔,然後耳根子又紅。沈流雲看著二人,十分茫然。
“你不在沈家好好學習醫術,跑來南側做什麼?”老夫人語氣突然變得正常,不冷不熱的問臨淵。
臨淵忽然受寵若驚,想到坐在他旁邊的四阿公,忽然明白了,自己這是借了四阿公的勢,這樣也好,好歹不會被趕出去了。
“我來南側看看老夫人。”臨淵喝了口茶道。
態度不見得多恭敬,但語氣是正常了許多。
福兒站在臨淵旁邊,一隻手放在臨淵腿上。
“你既然看過了,就回去吧。”沈老夫人猝不及防說出一句話,在臨淵意料之中,不過從小到大,比這更冷淡的話她都聽過,也就不足為奇了。
四阿公手裡捏著個白子,就盯著這白子,挪不開眼,但心裡卻默默的感慨,現在的年輕人,不像他那一代,還會好好說話。
“這裡算是我阿爹的產業吧。”臨淵自己在嘴裡嘟囔。
“我阿爹的產業,我來這裡子承父業應該算得上和規矩吧。”臨淵看向沈流雲,沈流雲愣住,早知與臨淵同回南側藥壚是這個場面,他還回來幹嘛。
沈流雲不答,卻徑直給自己倒了杯茶,氣定神閒的坐了下來。
老孃和侄女的恩怨由來已久,不過他也是第一次見,但看四阿公坐在那裡氣定神閒,他也不是個愚鈍之人,大概能猜出臨淵跑來南側,絕不是為了討罵那麼簡單。
沈老夫人見沈流雲也坐了下來,怒意更盛,他的大兒子,為了這丫頭不要她,小兒子回了趟沈家,就偏幫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