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走?”聽到腳步聲,扶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臨淵四處看了一下,確定扶桑是在和她對話。
“主人還沒回來,客人怎麼能先走呢?”臨淵負手,笛曰拿在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腿。
扶桑突然從臨淵手裡拿出笛曰,仔細觀察了一下,遞給臨淵:“笛曰有靈,你不該這樣用。”
臨淵又看了看笛曰,笛曰上的血色紋路已經變得極淺,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你也認得它?”臨淵指了指笛曰,笛曰有靈,這句話桀宇也同她說過,難道天下間的有名的樂器那麼多,就他這一支笛子能聞名涯安境,臨淵對笛曰的好奇又重了幾分。
扶桑不說話,只是目光落在笛曰上,久久移不開。
他能感覺到,那個本來就要甦醒的人,又沉睡了,這一睡,又得是多少個千百年,沒有他在,這支笛曰就算是神器,能操控的也只有她一人,說到底操控他的不是笛曰,而是那個吹笛的人。
“你拿著它,那你吹一首配得上它的曲子吧。”扶桑輕輕開口。
臨淵有種感覺,此時此刻,她接觸到的,才是真正的扶桑,那張面具遮住了他的臉,臨淵只記得那個用劍阻她又把傷口她的扶桑,不過這一刻,他覺得一切都是假象,她與這個人完全是素昧平生。
臨淵鬼使神差的將笛曰放在嘴邊,吹了一曲瑤桑顧。她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對她說的話讓她無法抗拒,至於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那些斷斷續續的幻像裡的故事吧,每次那些畫面在她的腦海裡走馬觀花,她能留下那種感覺,只是抓不住實際的東西,有人在追趕,就有人在逃避。
每次吹瑤桑顧,其實前半部分都是歡愉的,後半部分估計才是這作曲者隱忍之後有全部釋放的情感。吹到後面時,心裡都會有些難受。
兩人在竹林之中,臨淵吹完將拿著扶桑的刀,一節一節剃下竹子的枝葉。
扶桑心裡也有幾分鬱悶,這曲的走向和他想象的全不同。
上一秒的歡快,下一秒就是歇斯底里。
“你在編東西嗎?”
“編個竹簍。”扶桑沉默片刻,又說:“有個人我一直帶不走。”
“所以你就邊個竹簍?”臨淵驚訝於這世上竟然有人有這樣的理論,編個竹簍就能帶走想帶的人。
扶桑不說話,接過臨淵手裡的刀劈開竹子,這個竹簍已初具雛形,只是樣式有些奇怪。
“竹筐編好之後你就能帶走她了嗎?”
扶桑沒有回答。
臨淵看將注意力全部集中道他的竹筐之上,只是在心裡認為這世間人人都有自己的執念,唯有一個人,她不知道他的執念是什麼,就連把她送回臨石居,她雖然來了,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或許也是因為執念。
那天的那個陣法,她在其中見到了一些東西,迷迷糊糊中,她記得,這門上的那塊牌匾她見過,總有些東西,要合乎緣法。
扶桑想的卻是從前那人,覺得崑崙山上少了煙火氣,興致勃勃去弄了些生命來養在崑崙山,但那崑崙山本是極寒,能適應下來十分不易,後來漸漸的也沒了興趣。他現在編這竹簍,也是她當年去人間學回來的。
“對了,你叫什麼,前幾次我來找你沒找到,你們也真是奇怪,我問阿錦,阿錦竟然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扶桑。”扶桑沒看阿錦,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