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砱城主料定自己可以憑藉境界上的優勢,壓制二人直到援手趕到。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徐承與張沫,足以擠入仙凡域中最頂尖的一批修士範疇。
即便是普通的聞道上境,甚至是部分聞道巔峰的修士,也難以抗衡二人其一,更何況兩人聯手。
想當初,僅僅是才聞道境界十餘年的兩人,便能和相當於聞道巔峰的魔人打得有來有回。
完全掌握戮魔劍式的徐承,更是能夠做到一劍斬殺熔鍊太虛之力的鼎盛魔人。
只單單是年歲長些的杓砱城主,並且五行屬性,還無法剋制兩人,那又有什麼機會,對徐承和張沫造成過大的阻礙呢?
故而僅僅一個照面的功夫,杓砱城主的驚惶道意先被破除,原本中心參天的巨木以及四周近乎蔽日的樹叢,變回只不過是比尋常林木高聳些的樹陣。
第二次交鋒之後,杓砱城之主已然感覺力所不及,他明顯發現,這兩位他本只是欣賞和惋惜,甚至興起一絲栽培之心的“後輩”,兩者合力之下,竟是真有解決掉他的實力。
在杓砱城主的感知中,那原是金石所化的石怪,如今劍意盎然,手持長劍也變為散發驚人煞氣的兇烈利刃。
但奇怪的是,這無邊血煞戾氣之中,卻還帶著極其中正平和的清氣,這是他在這一界之中從未見過的異象,非要在記憶中搜尋相似的靈寶,大概只有傳聞中,仙凡域中的一把戮魔神劍,當有這般奇異氣勢。
那女子的道訣更是詭異異常,每一記神通皆是帶著莫名的詭譎和極致的力量,可即便是躲避過後,其神通留下的軌跡,還附帶一種斷絕靈力流通的神秘效用。
方才破除他驚惶道意的術法,便是出自這原先以為是靈梅所化的木精之手。
“這兩人,好生厲害!”
原本是準備困住兩人的杓砱城之主,現在反而更像是在做困獸之鬥,不僅在交手中節節敗退,氣勢更是一落千丈,在反覆交手中,也只能在心中叫苦不迭。
他哪裡知道,眼前的兩人一人還真是手持戮魔神劍的戮魔真人,一人亦是魔心宮聖女、魔道七聖之首,在仙凡域中的地位,絲毫不比他這妖族十二地城城主來得低。
更關鍵是,妖族被佛門壓制這些會元,所能控制的範圍,雖然隨時都在變化,但是來來回回,充其量也就是城週數百到一兩千裡的範圍,還當不得如今魔道一個頂尖門派勢力的控制區域。
如果真等到徐承和張沫徹底接過正魔兩道的權柄,徐承還好說,畢竟戮魔道場的勢力範圍也就只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可張沫那邊,以聖女之資登臨魔心宮宮主之位,再憑藉七聖之首的地位,那般實力程度,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地城城主可以比擬的。
況且,勢力和地位還是另說,就單單是徐承和張沫兩人的資質,就遠在杓砱城主之上。
兩人頂著異域靈氣相容度更低的負面效果,依舊散發如此威勢,道訣法術仍舊強橫,可見二人對自身的修為到底瞭解和把控到何等恐怖的程度。
杓砱城之主,在短短一刻鐘之內,遭遇徐承和張沫兩人數十記道訣攻伐,他雖然竭力反抗,但落得還是一副狼狽模樣。
終於,在遙遙一招恢弘劍斬落下,並有無數灰白梅花席捲而過,杓砱城之主,還是抵擋不住,化去巨木,遁走而逃。
再看徐承和張沫這邊,當然情況也並不是很好,不僅嘴角帶血,周身衣物也有些許破損,可見杓砱城之主也不是什麼繡花枕頭。
抹去嘴角鮮血,徐承看向張沫,心中雖有憐愛之意,但眼下情況危急,他只能果決說道:“再拖下去,我們必會被更多修士圍攻,沫,封絕四周靈氣,我用戮魔劍帶我們倆個走!”
“好!”
簡單地回答之後,張沫雙手瞬間結出道印,頓時一朵灰白梅花的虛影顯現,其魔魂與道意相合,藉由道法引動,頓時無數灰梅形成的球形結界,將兩人籠罩其中。
此招本是張沫悟出,用以封閉敵人的殺人,球體中間,可以抽盡靈氣、魔氣、妖氣、佛瑩等等一切修道源炁。
其中之人,只要境界與張沫相差不大,必定會因源炁枯竭而陷入敗局。
徐承瞭解此招後,發現這一式神通可以逆行抽取方向,將外界源炁朝內裡灌注,形成一處相對真空的防禦區域,而身處其中的人,也可以快速恢復,並藉此施展跨境道法。
現在張沫施展的,自然是這一被稱作“陰梅絕地”的神通的逆行版本,徐承要藉此暫且隔絕外界干擾,並儘快脫離此地。
也是徐承早有預料,在他們傳送而來的陣法旁邊留下了戮魔劍印,以戮魔劍傳送二人離開,是他倆最後的退路。
原本徐承和張沫在來此之前,是不打算使用此方法的,畢竟此域已被太虛偽神侵入,並且太虛生靈最擅長的便是空間之法。
如果隨意動用此等空間道術,很有可能會被太虛偽神察覺,屆時便是得不償失。
可現下情況緊急,雖然杓砱城之主已經退卻,但徐承和張沫能夠感覺到,還有數道不弱於其的氣息,正在飛速趕來。
張沫透過絕梅顯化的意象之外,已經能夠看到來人模樣,北面來著,是一名身披銀灰毛裘的彪形大漢,踏空行走之間,若有群狼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