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衣衫粗敞,滿頭大汗的四名糙漢,一邊是倒持長劍,直抵他人要害的長衫少俠。
如此景象,在徐尚承一句為尋五鼠而來,使得氣氛更加焦灼幾分。
不過徐尚承並沒有過多賣關子,他是為解決事情來的。
只見徐尚承左手微催真氣,一掌將持叉男子排開,長劍順勢收起,倒也沒傷了男子。
隨即徐尚承開口道:“昨夜周家莊失火,並有命案發生,但不得不說,你們幾人的自言自語,還是令我打消了對你們本就不多的懷疑。”
徐尚承如此言語,使得五鼠幾人疑惑起來。
眼前此人不覺得他們是昨夜周家莊事件的元兇,他們心中放鬆幾許,但眼下看他的意思,並沒有放幾人走的意思,卻又弄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了。
徐尚承沒有理會幾人臉上的不解,說道:“昨夜裡,莊中有人瞧見幾人出入莊中,但不論問誰,也只有三人出現,我想,連劫道劫財也非得一同出現的五人,行這殺人放火的事,不一起出現,也太詭異了些……”
“我們沒有殺人放火,我們是……”
那莽漢聽徐尚承又說此事,情急之下,再度開口,大聲辯解道。
此刻持叉男子已回到幾人中間,莽漢甫一說話,他立刻便攔下,讓莽漢安靜下來,好好聽徐尚承講話。
徐尚承並不介意,繼續說道:“我自是知道的,起先我還沒有排除是諸位內部鬧了矛盾,有三人單獨行動,但今日撞上各位,依舊形影不離,並且言語間,對周家莊內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那各位的嫌疑,在我這裡也少上許多。
再者,昨夜那喪命幾人,皆是利刃致命,可是眼下諸位的兵器,除卻這位手拿柴刀,其他再無長刃。
據我所知,這位操刀的義士,似乎昨夜並不在莊內。
除此之外,即便真是爾等所為,但事發之後,非但不跑,還要繼續留在莊內救火,我想諸位的心思還沒有深沉陰毒到這種地步。
綜上,我還是認為昨夜一事,應是與五位無關。”
聽徐尚承分析下來,這南河五鼠對其頓生佩服之意,因為他們昨夜確實沒有做下那等卑劣之事,待徐尚承說完,持叉男子直接拱手開口道:“少俠英明,請少俠還我等清白!”
其他四人見持叉男子如此,也紛紛照著樣子齊聲言語道。
徐尚承也不廢話,繼而說道:“還你們清白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們必須要和我說清楚,昨夜你們之中的三人到底為何要去周家莊,還有,你們昨夜對失火喪命的那戶人家,有無什麼資訊可說?”
徐尚承如此說話,持叉男子與其他幾人對視一眼後,再度站了出來,詢問道:“不知少俠尊姓大名?”
“徐尚承。”
聽到這個名字,持叉男子微微一愣,隨後面露些許震驚與欽佩,隨後說道:“徐少俠不愧是足以領悟天劍的江湖才俊,阮某佩服!這昨夜一事說來話長,請您耐心聽我等講述……”
接下來的大約小半個時辰,徐尚承都在聽五鼠講述昨夜發生的事情,也順帶了解到了幾人來到此處的緣由。
這南河五鼠,持叉的老大,名曰阮沙,性格沉穩些的老二,使得是柴刀,名曰阮流,乃是堂兄弟。
性格魯莽的木槌漢子是老三,叫做李壯,最開始聲音尖細的瘦弱男子,乃是老四李刀,不過偏偏使得是最長的釘耙。
而至始至終都未有說話的鉤鎖男子,乃是老五,喚做李和悅。
三個李姓“老鼠”,說起來,又都有些沾親帶故,不過血緣大概也在三代開外了。
這五鼠,本都是周家莊更南邊的一處村落羅家溝裡種地的閒漢,若是沒有些許際遇,那這一輩子也就交代在世世代代守護的農田邊上。
然而他們的老大阮沙卻不是一個安分的主,他面相和聲音年輕,但年齡確實是幾人中最大的一位,向來不願意在山溝中老實種地的他,時不時就帶著另外四個從小就跟著他亂闖的玩伴,四處尋找所謂機緣。
說來也是傻人有傻福,某日在羅家溝外的一處小徑中,幾人偶遇一場江湖爭鬥,那般血腥場面,饒是幾人性格粗獷,但親眼見識血肉橫飛,依舊是嚇得雙腿顫顫,口不能言。
那場殺戮之後,活著的人匆匆撤離,留下的大多已無聲息,不過眼尖的阮沙,卻發現躺著的還有一人,雖說也是進氣少出氣多,但起碼還像是有救的樣子。
一番合計下,五人合力,將那名還剩一口氣的無名江湖人,給抬去他們平日裡常聚會的一處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