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記當年赤荒子一日聞道,便飛昇上界。
徐承現在還有些震驚,原來赤荒子真的有這麼天賦絕豔,他還以為這赤荒子就是一個傳統小說裡,被困頓在某一境界的天驕,待真主角上線後,便傳其衣缽,了卻心願離世。
可沒想到,赤荒子還真就和那地仙遺蹟有所關聯,最後還能以仙人姿態,強壓成精的草還丹樹。
徐承和張沫因為穿越遁走,所以沒有親眼所見赤荒子飛昇前,對仙凡域頂尖修士們的壓迫感,但是隨便構想一番,也能知道,當初以神悟境便能力敵魔道七聖的赤荒子,直接跨越至仙人境界,該是如何強悍。
徐承更沒料到的是,赤荒子居然會給自己留言,指明要自己去幫助解決太虛的事情,難道自己還真和會元之末的大劫有關?
徐承和張沫一行兩人,為了趕時間,中途只在某些大城稍作休息,從鈞正州出發,只用三日便趕到赤荒子留存佈置的西荒城。
如今的西荒城,雖還是一片廢墟遺址,但大概二十里的位置,已由幽漠州的一些修真勢力,自發建立出一方營地,名曰“新荒城”。
其中當然也還有正魔兩道的九福天和三魔門暗中支援,只因此城這些年,也支撐著對抗虛炁震流以及太虛異獸的後勤。
如今倒不去細說新荒城的種種,單說徐承與張沫兩人徑直飛入西荒城中。
此城當初徐承也曾遠遠瞥見過一眼,不過從未深入,現下走進城內,徐承不禁感嘆,面對天地與光陰,人類永遠是微不足道的那一方,即便是神力通天的修者。
張沫也著實被西荒城的破敗所感染,抬頭仰望數百尺高聳的石塔,轉過去,卻有大半的磚石坍塌;連綿數里的瓦屋,在風沙中被掩埋殆盡;唯有城中心的一座荒山,即便千年過去,也依舊安靜挺立。
“幸虧西荒城雖然被毀,但是當年還留下些許防護陣,令這裡不至於給全部埋在沙土下面。”
知曉荒山就是赤荒子佈置所在的徐承,便看著四周景物,便給兩人清出一條路來。
張沫聞言也點點頭,仿若不願吵到此處沉睡的建築一般,輕聲細語道:“兩千年的歲月,即便對於修士,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這座城,不知承載了多少當時修者的夢想,可如今都是一捧黃土而已。”
說著,張沫的心緒似也被此地的蕭索給感染,言語間低沉幾分:“老公,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完成夙願後,我們又會去哪裡呢?”
徐承回頭,立刻扣住張沫的手,並順勢將張沫摟在懷中。
徐承將頭埋進張沫的肩膀中,和聲安慰道:“我們一定能回去,不是都提醒我們了嗎,只要在列車迴歸前,完成宿主的夙願,我們就能完美迴歸,到時候在列車上,我們一定會把一切弄清楚的。”
“嗯……”
原本堅硬的道心,在愛人的懷中,開始變得柔軟。
如何不會想家呢,即便千年萬年過去,只要不會忘記,又怎麼不會思念?
兩道靈魂在黃沙中相依,細微的泣訴被呼嘯風聲蓋過,帶走的,是名為怯懦的情緒。
待沙煙散去,徐承與張沫已經重新上路,他們的臉上不復低落,而是清爽的笑意,人生嘛,開心也是一天,哭喪也是一天,為什麼不笑著過呢。
也許,是怕驚擾這片沉寂多年的土地,徐承和張沫自進城之後,便沒有再御空飛行,就只是緩緩走過西荒城的大街小巷,並用靈炁,將路過的道路與建築上,附著多年的黃沙,給輕輕拂去。
西荒城不大,只用一個時辰,憑徐承和張沫的腳力,便走過主道,來到城心的荒山之下,在這裡,徐承久違地又感知到,來自敕荒神符的靈力波動。
直到這時,徐承和張沫的心緒,才徹底從莫名的荒蕪感中脫離,重新恢復為,兩位驚才絕世的聞道天驕。
山腳下,徐承與張沫對視一眼,隨後雙雙御起靈炁,朝荒山之巔,快速飛去。
來到山頂的平臺上,徐承見到與那日在赤荒淵中近似的矮屋與小院,徐承知道,這裡就是赤荒子留下的佈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