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魔人就要攻至近前,張沫甚至能聞到空氣中散發的腥風與血氣。
滔天魔威,竟是在那魔人身後形成一道血色的巨大影像,那影像毫無形狀可言,只能勉強看出是無數血肉的集合,用噁心之際來形容都有些稍遜一籌。
極致的魔氣傾軋而至,將仙凡域的天地靈氣排開,那魔力凝結的利爪,即將破開張沫最後一道薄弱的梅花防護。
說時遲那時快,無數灰暗鎖鏈盡數拔地而起,直接將張沫與魔人隔開,又有數道最粗壯的鎖鏈,猛地朝魔人攻去。
那魔人心知張沫的鎖鏈不止肉體上的傷害,一旦觸及,連最基本的法訣都無法使用,所以也不敢直接接下鎖鏈的穿刺,行以命換命的法則。
故而那魔人即便已經展開最強的攻勢,心智也被滿溢的怒火充斥,但基本的理智和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還是使得它放棄此次機會,在承受兩道鎖鏈的擦傷後,還是先行退下。
不過,魔人可不會放棄現在的機會,它雖然會被張沫的鎖鏈限制行動,也會被鎖鏈給直接散盡體內魔炁,但現在它知道,眼前這名仇人,是沒有能力對自己一擊必殺的,只要自己再快一點,只要能躲過鎖鏈的追擊,它就一定能殺死張沫。
“死!”
在空中纏鬥數個回合,張沫越發覺得這魔人的狀態恢復得太快,而且絕對實力應當在自己之上,自己的鎖鏈已經快要跟不上眼前魔人的行動。
要知道,張沫的絕梅除靈鎖,可是貨真價實的聞道境魔魂神通,其中還疊加有道臺真意,這對自身的靈炁消耗極大,即便張沫已經接近聞道境中期,更是天驕中的天驕,但如此強橫的道法,卻也難以長時為繼。
“此招還是要一對多才好用,面對肉身強勢或精擅速度神通的對手,實在太難纏。”
張沫的神識之中,徐承緩緩出聲。
“你別一邊說風涼話了,你還能幫我不成?”
張沫來回飛渡,不斷變換身位,已被魔人逐漸佔去上風,現下徐承又冷不丁出聲,實在令張沫心中極為不爽。
察覺到自己的話語有失妥當,令愛妻心情不悅,徐承馬上討好道:“哎哎哎,別生氣別生氣,要是真要我幫,咱不是還有底牌的嗎,要用嗎?”
張沫默不作聲,來回閃過數次魔人的進攻後,周身的灰暗鎖鏈,已然少了大半,最後張沫將僅存的數條鎖鏈盡數炸開,瞬間數以萬計的梅花飛濺,在魔人周遭再度形成靈氣的空洞地帶。
當然,張沫畢竟還是針對魔人有些改進,其中有部分梅花還瘋狂旋轉切入魔人的體內,令不知為何可以抗住魔炁流逝的防護失效,頓時魔人又是損失一部分力量。
但此招之後,張沫陷入靈炁暫時枯竭的狀態,頻繁使用道臺真意,也使得道臺出現晦暗之色,一時間身體的行動,都有明顯的遲緩。
縱使絕梅道意可以阻斷修者對於靈炁或其他一切修煉內息的運轉,也可以隔斷修士對於法訣神通的溝通,但魔人明顯僅憑肉身的力量,就有足夠的攻擊力。
所以那魔人只是在短暫滯礙後,便再度爆發出驚人的力道,直接踏碎所在的地面,形成百尺巨坑,直化為一道血紅魔影,就要斬殺張沫。
按道理,此時張沫定要使用所謂底牌,但不論張沫還是徐承,似乎都對眼前襲來的魔人,毫不擔心,甚至徐承還半開玩笑地說道:“張總,你心是真大啊,你就不怕來者不善?”
如果徐承在張沫面前,張沫肯定要給他翻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徐承此時遠在鈞正州中,所以她只能用言語去回擊:“我們魔道可不像你們正道那麼多鬼心思,既然結為同盟,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絕對不會反水。”
言談之間,應是有其他修者靠近此處。
果不其然,就在魔人的滔天魔爪要再次殺向張沫之時,天邊一道莊嚴的女聲輕斥,雖然極遠,但對於張沫與魔人來說,卻恰如在耳邊響起:“降神道·萬禁!”
頓時,數道十幾丈許寬,幾百丈長的木樁憑空砸下,直接將魔人從高空直接砸入地面。
“降神道·天閉!”
莊嚴女聲再度響起,那些刻有鬼神圖案的巨大木樁,霎時崩裂為無數丈許長度的木劍,直接向被砸懵的魔人瘋狂襲來。
那魔人見來勢洶湧,仰天長嘯,周身魔炁雲騰,暗紅肉身肉眼可見的膨脹,本就比常人要高些的身體,瞬間筋肉暴漲,成為直立有七八丈的巨大魔物,極為猙獰。
而此狀態下的魔人,也不再用極快的速度和詭異的身形進行閃避,畢竟漫天的木劍,已經封死所有的逃生角度。
只見魔人,就穩站在原地,就在一個極小的圈子內,和不斷落下的木劍,硬碰硬地對攻。
木樁不絕,但魔人亦是屹立不倒,就這般僵持下來。
一刻鐘後,那莊嚴女聲的主人來到張沫身邊,乃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雅的素袍女道,正是降神道域的新任道子,停娥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