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兩位真人!”
那小廝頂著依舊混沌的臉龐,發著令人脊背發涼的詭異聲調,邀請徐承和張沫兩人走出屋內。
徐承和張沫對視一眼,因為知道有數十名聞道境界以上的頂尖修士在外圍守,現在再用戮魔劍逃跑時間定然不夠,況且徐承還無法確定戮魔劍劃開的空間裂縫指向何處。
之前傳送到萬道域都還算情況好的,萬一進入魔羅域或者地幽域,那才真是九死一生。
所以兩人硬著頭皮,只好頂著諸多修士的關注下,走到客棧之外的街道中。
原本還算人聲鼎沸的街道,現下已經了無聲音,只有數十名修士,或在街頭駐足,或在商鋪端坐,而在徐承和張沫的正上方,還憑虛御風,浮空站立有八名修士。
這八人衣著各異,男女皆有,容貌樸素者有,衣衫華貴者亦有,但其人的氣息,無一不是聞道境巔峰,看來,他們便是此次“圍剿”徐張二人的領頭。
見到徐承和張沫兩人走出,八人之中,一位活像俗世富家翁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開口道:“哎呀哎呀,讓我想想,我有多少年沒見過道門的聞道修士了,這許久不見,一上來就見到的是當代的戮魔真人和魔心宮的聖女副從,真是莫大的榮幸啊,仙凡域還說只意外進來了兩名小修士,你們可不是什麼小修士……”
任誰都能聽出男子的陰陽怪氣,可是徐承和張沫如今落在下風,被嘲弄也只能暫時隱忍。
幸而八人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當富翁打扮的男子出言嘲諷時,一位身著素衣,頭挽方士巾的寒酸書生,當即出聲制止道:“何延,別賣弄你的口舌,我們來,是為解決這二人的。”
聽聞“解決”二字,徐承握劍的手更緊幾分,張沫身側的梅花虛影也陡然加速,頂著如此多修士的壓力,陡然聽見這種話,他二人如何能不緊張。
那書生沒有過多停頓,微乜雙眼,繼續說道:“你們不必做出這般拼命的姿態,要想攔殺爾等,在場的數名兵家大賢早就能將你們拿下,我方才說的解決,是為解決此次的爭端罷了,而最後到底情況如何,還要看你二人的態度……”
“嘿,羅裡吧嗦,你們這些酸秀才就是喜歡廢話,不如老子來說!”
突然一道粗糲的嗓音打斷了書生的“長篇大論”,只見一位身披白銀重甲的巨漢,接過話茬便說道:“說吧,你們怎麼進來的,是不是為會元之末來打探情報的?”
“會元之末?”
徐承與張沫腦海中同時發出疑惑,不自覺對視一眼,稍後,他們在各自記憶中搜尋,才反應過來這巨漢所說的是什麼。
此事要是問這萬年來才崛起的宗門修士,還真有可能就一頭霧水。
幸而兩人雖是穿越而來的“外來戶”,但是修行所在的道統,皆是跨越數個會元的傳承,故對於會元之末一事,徐承和張沫也大約有些印象。
簡而言之,便是一元之間有十二會,每一會之結束,天地之間便有一場小劫,而每一元結束,便有一場大劫。
一般來說,尋常修真界所稱的一會元,僅僅是指一會的時間。
但是,此處所言的會元之末,卻並不是這麼簡單,只因現在,恰是第六元第十二會的末期,按往些時候的經驗,天地之間,將有大劫將至,而且必將波及太元界的三界六域。
再者,不論大劫與小劫,據有關記載而言,天地滋生和人為操縱皆有存在。
加之幾萬年前仙凡域和萬道域之間的間隙,陡然進入兩名在仙凡域中具有重要地位的聞道境修士,仙凡域又可以隱瞞二人的真實身份,如何不讓萬道域的各方勢力之主懷疑,是仙凡域準備趁會元之末,對萬道域下黑手。
有些善於謀略的大賢修士,甚至猜測,仙凡域應是早就有這般深入的潛伏,只是苦於近來兩域通道的關閉,而又急於召回這兩名重要修士,才被迫發出交涉。
但徐承和張沫哪裡能想到這些細微末節,他們就單純以為這些人覺得自己這兩人來到這裡,然後萬道域不爽幾個會元前的恩怨,要以此為藉口,對仙凡域發難。
故而一番思索之後,徐承代替兩人開口,他略去地仙遺蹟一事,簡化為正魔兩道突生爭端,他與張沫兩人因情為困,不願出手,被逼無奈,只好動用戮魔劍劃破時空之力,漫無目的地遁走。
原本兩人是想躲於仙凡域的海外島群,但意外來到萬道域,實屬無奈,又因知曉兩域爭端,自身不敢表露境界修為,便只好隱瞞身份,尋找回歸仙凡域之法。
諸多大修聽聞這故事,卻看兩人確實成雙入對,如膠似漆,不像作假。
但兵不厭詐,萬道域之人,可沒有仙凡域中的道門中人那般心思單一,他們必須要親自證實,才會相信。
所以徐承和張沫兩人最終還是被“請”回萬道域中,一方頂尖勢力的山門之內,暫做停留,等待雙方勢力的交涉結果。
在此期間,徐承和張沫,除了不能離開門派控制範圍之內,其它一切都不會被限制,甚至面向門人弟子的藏書閣,也可以對二人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