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在侯長山的周身蔓延。
他呼進去的每一口氣,仿若都在提醒他,他還活著,但是也基本等於半死的模樣。
終於,在反覆的掙扎中,侯長山於沙地深處完全恢復意識。
他強忍周身的劇痛,奮力運轉幾近枯竭的靈力,這才從沙石之間掏出一個洞來。
成功鑽出的侯長山,貪婪地呼吸著荒漠上乾燥但還算得上清澈的空氣與靈氣,再怎麼說,也比埋在地下好。
侯長山環顧四周,發現四周早已被那道爆炸給摧殘成了一片平地,放眼望去,竟是難以找到一個略微高點的沙丘。
“能活下來,真是走了大運了!”
侯長山一陣後怕,若不是此前集合所有人的靈力,將家族中帶出的靈盾給激發到極致,勉強接近神悟境修士的程度,那他們所有人估計都會被爆炸的衝擊碾成齏粉。
不過,侯長山此時還感覺不到其他人的靈力波動,按常理他是站在最前的人,他的傷勢理應是最重。
只是張仲午和蕭賀鯉境界低過眾人一個大段,很有可能在這次衝擊中受到極重的傷害。
侯長山必須要先穩住自己的傷勢,才能更好地去尋找其他人。
半晌,侯長山感覺自己的氣息終於是平順過來,周身的傷勢也略有好轉,心緒不寧的他,立刻展開神識,從附近開始尋找杳無音訊的其他人。
幸而,侯長山打坐恢復的這段時間,其他人都在逐漸清醒,侯長山神念放出,不消片刻,便已找到蒲公和張仲午。
這兩人情況都較好,而且看起來張仲午的受傷情況非常得輕,想來應是站的位置稍微靠人裡之中,其他人的靈力替他承受了衝擊。
稍後,從沙石之間,又陸續找到蕭賀鯉和陌鈴,雖然傷勢輕重不一,但是大體上都沒有多嚴重。
接下來就是付遙和黃琴夜依舊未有蹤影了。
“這兩人實力不弱於我,應當沒有這麼容易出事吧?”
侯長山在心中默唸道,他已經在附近搜尋半個時辰有餘,至今都沒有探尋到付遙和黃琴夜,不由得著急幾分。
說來侯長山年歲稍淺,雖然他並不是真的像面上看去那般,只有十六七歲,但是實際修道也確實不過數十年,而且經年在山中修行,心性尚還單純。
所以,即便與付遙等人並不相熟,但是歷經幾日後,侯長山還是會擔心他們的安危。
正當侯長山焦急之時,蒲公從遠處飛來,還未到面前,便大聲疾呼道:“公子安心,付公子和黃仙子,早已甦醒恢復,他們正在勞魘真人的古墓廢墟處,等我們一起過去。”
侯長山聽聞此言,不自覺鬆了一口氣,隨後點點頭,回一句“那就好”,其後便喚齊眾人,朝廢墟前去。
行至廢墟邊緣,果不其然,付遙和黃琴夜兩人並肩而立,站在大概原本有一座沙丘的位置,靜靜等待他們過去。
“看來各位道友皆是福源深厚之人,都沒事就好嘞!”
待眾人走到近處,付遙笑著說道,從表面看去,他竟是毫髮無損。
站在他一旁的黃琴夜聽他說話,似是覺得不妥,但也只是臉色稍變,從她蒼白的臉色中,大約能猜出,此女應是比付遙情況差上一些,不過周身也無明顯傷痕。
“這兩人實力竟如此高深?”
侯長山心下震驚,但目前來說,卻只有深藏心底,但不免對這兩人的防備之心多了幾分。
稍後眾人寒暄幾句,沒有再多客套,而是結伴朝原本的廢墟處走去。
越往前,一股陰冷破敗的氣息就越發明顯,直至廢墟面前,眾人不運起靈力,便都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而第一次看見廢墟之下,勞魘真人陵墓真實面貌的侯長山幾人,則是不由得驚撥出聲。
這般倒懸於地下的漆黑山峰,如何不讓這群修道不過數十上百年的修士們震驚。
一向寡言的黃琴夜,也在此時出言道:“勞魘真人果不愧是聞道大修,這般手筆,著實令人佩服。”
眾人聞言,紛紛稱是,一陣感嘆吹噓後,在蒲公的提醒下,侯長山站了出來,言說既然陵墓已現,為避免夜長夢多,若是因為此前的異引來其他修士,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七人一番商討後,決定稍作休整,便立刻下到倒懸黑山之中,也就是勞魘真人的陵墓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