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雙搖頭:“至於這個,我就是真的不清楚了,能想起那麼多,已經算是不容易了,不過恩國公夫人想來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恐怕其中還另有隱情。”
猛的想到什麼,言蕪雙聲音帶了一些興奮:“聽說,這位謝夫人家裡原本是經商的,家人去世之後,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她,據說也是一筆鉅額財物,她陪嫁的時候,似乎陪的也多,但並不是全部。”
往前推個二十多年,戰戈猛的想到了什麼,雖然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上戰場,也並沒有接觸政事,但是這件事情在當年的影響,可謂是在後面十幾年都有討論。
“陛下,這樣說的話,恩國公當年匆匆將表妹遠嫁,並不因為只是感情的糾葛,其中怕還是有財物的糾紛。”
那是以當時為首的皇子王爺借國庫的銀子,打了不少的欠條,最後不願意還,等到聖上需要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欠了多少。
據說那段時間,當鋪裡可是當了不少的名貴文物。
聽到這裡,聖上可算是明白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就是恩國公當年用他表妹的銀兩,還掉了那些賒賬,可是又怕傳出什麼流言蜚語,所以匆匆就將表妹嫁掉了,之後數年,這段事情也就沒有再說起了。”
言蕪雙面上浮現明顯的諷刺:“只怕那個時候,就算他表妹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也沒有辦法說什麼,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能夠用銀兩換的自己的自由,只怕也是願意的。”
這還真是挺無恥的,不過,又想想,沒有趁機霸佔了表妹,也算是有幾分良心。
說話之間,戰戈已經將那本冊子都翻完了,神色並不愉快:“陛下的意思,是想要將這個謝安年調回京城,繼任六部尚書之一的位置。”
“正是,六部尚書如今並不齊心,也並不瞭解他們背後到底是是誰在做主,既然如此,還不如換上一批,正好在朕的掌控之中。”
說這話的聖上,真是給了言蕪雙一種先帝的感覺,也十分的欣慰,他們不怕聖上有野心,唯恐野心不夠。
御書房,聖上坐在御案之後,身著藍色錦衣,上面繡著朵朵祥雲,金邊白雲,顯得陛下更加尊貴,雙眸似閉微閉,樣子慵懶,氣勢卻是龐大。
並肩王戰戈攜夫人成平郡主言蕪雙坐在一邊,好久未曾出現的唐王也出現了,宰相大人自然是也來了,其他的官員就沒有讓過來。
這件事情聖上原本就沒有打算大張旗鼓的去做,因為那樣的話就會牽扯出當年很多很多的是是非非,反倒最後,無法收場。
恩國公來的時候,面色平靜,顯然是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
“見過陛下,並肩王,唐王殿下,宰相大人。”一進御書房的大門,恩國公快走幾步,跪在了地上,問安之後跪在那裡,也沒有動。
這麼自覺的,讓聖上都有些詫異。
“想必來到這裡,恩國公也是有些詫異的吧,說實話,朕也是不太想見到你,尤其是在這樣的場面。”
聖上也沒讓他起來,涼涼的說了幾聲,御書房地龍燒的正熱,言蕪雙也只是穿著春衫,至於大衣,進門的時候就被侍女拿走了。
恩國公跪下又磕了一個頭,面色鄭重:“當年之事,皆是臣的過錯,陛下的任何懲罰,臣認了。”
“朕還沒有說什麼事情,恩國公就認得這麼快,那萬一這件事情冤枉了你,又該如何解決?”
正是這樣的態度,讓聖上心裡越發疑惑起來。
場面瞬間有些沉寂,許久,恩國公厚重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
“臣知,夫人屢次阻止謝安年上京,臣也是預設的,當年這時如果不是表妹,恐怕恩國公府早已不復存在,這些年臣每每想起此事,徹夜難安,反而是到了現在,感覺自己安定多了。”
眾人視線交匯之間,竟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解決的竟是如此的快,真是浪費了這樣的陣仗。
“到底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但是恩國公夫人的手伸的委實長了一些,這樣吧,恩國公府降為恩郡王府,遷往東海一帶,無召不得回京。”
聖上的仁慈也是有限的,在上次言蕪雙的事情之後,聖上就想這麼做,如今更是有了這本光明正大的理由。
恩國公恭敬的伏地:“臣,謝主隆恩。”
那雙眼,格外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