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戰戈將食盒放在案桌上,魏公公趕緊淨手之後,將甜點拿了出來,用碟子擺放呈給聖上。
盛王早過來了,手指敲了敲桌子,正口水連連的看著甜點的聖上,只好不捨的給了魏公公一個眼神。
魏公公賠笑著給盛王放過來一碟,相比起聖上那麼多來說自然是極少,但是龍口奪食盛王還是十分滿意的。
等到魏公公將一切放好之後退了下去,這才開始商議事情。
戰戈將昨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現在基本已經可以斷定,卿月門是懷遠郡王所設立的,雖然名義上不是因為他。”
皇族不得干預江湖之事,尤其是設立江湖勢力。
“那時候說過的,莫修的幾個孩子和懷遠郡王的孩子都在那裡,只不過,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
這個事情,還真的是越發的有趣了。
盛王聽到驚訝處,只是微微挑眉,聖上則不一樣了,這種事情,還真的是沒聽過呀,那一臉精彩的,好像剛才戰戈說的是相聲。
“這是昨天雲驥給的信,應該是盛王提早準備好的,說實話,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
信的封口火漆完好,沒有任何拆開的跡象。
戰戈將信拆開,快速的看過一遍,這才面色詫異的遞給盛王,盛王看的更快,就是看完,神色不怎麼好看,最後到了聖上手上。
聖上更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對於信中的內容,一臉驚訝。
等到信被放在案上之後,三人皆是有些沉默。
信中所寫的事情,要是真的,只怕懷遠郡王他們還真的不能動呀。
畢竟,好幾千的流民都已經殺了,這些似乎他也不在乎。
“我見懷遠郡王的時候,還覺得他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讓我都有些懷疑,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如今看來,倒是我錯了。”
聖上第一次覺得,人心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若是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那就極好了,小臉上佈滿了惆悵,人生多艱呀。
戰戈見過殺戮,最血腥的地方無非就是戰場,十幾萬人的廝殺,整個天地彷彿都是紅色的,帶給身後人希望,帶給身前的敵人絕望。
只是,殺害無辜之人,他還真的是沒有辦法下手。
“懷遠郡王的確罪不可赦,罪該萬死都不足以抵消心中恨意,但是那些流民是無辜的,放過他,拯救數千流民,我願意。”
戰戈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卻即將噴湧而出,壓抑不住。
盛王捏了捏鼻樑,昨晚睡得挺好的,怎麼現在還有點疲憊。
“這個人,真是像極了他的父親,你們不知道,當年的福王雖為貴妃所出,但卻是最為受寵的皇子,皇兄身為太子,依舊處處受到掣肘,最後只剩下一個徒有虛名。”
那時候的日子,還真是過得艱難,若不是後面福王行事作風太過囂張,引發了朝野上下眾多官員的不滿,最後的結果可不會是那麼快速。
看聖上聽的震驚的樣子,盛王決定多說兩句,反正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敢給聖上私議前朝之事。
“擊垮群臣的致命一擊,就是福王每隔幾日都會從殿中抬出去一具屍體,皆是遍體鱗傷,貌美的宮女,清秀的小倌,甚至年幼的太監也不會放過……”
後宮的幾個枯井後來被掏空了一遍,因為那下面,不知道多少屍骨令人心驚膽戰。索性全都填上了,也省了以後再發生投井的事情。
宮中的宮女有的是賣身為奴,有些卻是良家女子,到了一定時間就得放回去的。可不是由得怎樣就怎樣的。
“你還小,有些事情未曾對你說過,但是這世上,很多的事情遠遠比看上去更加殘忍,你是天子,要以百官為棋,護衛江山社稷,聽著是挺宏偉的,慢慢來,會學會的。”
盛王對於聖上沒有大的要求,不敗壞祖宗基業就行,等到將來太子出生,用心教導就是了。
聖上似乎還沒從聽到的故事中緩過神來,嘴角都有些一抽一抽的,盛王看著都有些無奈。
戰戈起身給聖上倒了一杯蜜水,溫熱的感覺讓人都舒服起來。
“陛下莫要擔心,如今邊疆穩固,倭國還有源源不斷運進來的金礦和銀礦,蕪雙也海外來物中發現了能夠食用的,一切,總會越來越好的。”
最艱難的時期都已經度過了,沒道理,這個時候鬆懈了。
以後,聖上成為千古一帝不可知,但是至少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還是能夠留的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