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衝著望月樓送過來的賬本,言蕪雙心裡不知道感激多少次江樂安了,誰還會嫌棄錢扎手呢?
等到戰戈送阿徑回房,進了寢室之後,言蕪雙看著他汗溼的額頭,遞過去了一張帕子。
“稍等一下再去沐浴吧,要不容易著涼。”
“聽你的。”戰戈坐在言蕪雙身邊,看著她正在忙碌手中的畫,有些疑惑。
“這是在幹什麼?”
言蕪雙活動活動手腕:“這是望月樓新的選單,畢竟現在鋪子開的越來越大,有些人進去了,都不知道里邊到底是弄什麼的,這個就可以放在望月樓門口,一看見就知道這裡邊每層樓到底是有什麼?”
看戰戈專心看自己寫字,言蕪雙有些好奇:“莫修和懷遠郡王的事情處理完了?你竟然這麼悠閒。”
“一時半會兒這件事情是處理不完的,到開春的時候能全部結束,已經算不錯,你別看懷遠郡王遠在封地,但是京城中好多事情他都暗中插手了。”
沒抓到人的時候自然是很忙,但是抓到人了有些事情就好說了,戰戈如今就是這樣一個狀態,反倒是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妻子和孩子。
“哦,原來如此。”
正好最後一筆寫完,言蕪雙將選單遞給戰戈:“你看看這樣寫如何?”
“對了,莫府查抄的時候沒有查到任何東西,你們又是怎麼確定,他做了那些事情呢?這樣的人,不會直接說的。”
戰戈看著選單,這上面的菜品有些他是吃過的,有些他都還沒吃過。
“我去莫府轉的時候找到了一張紙,那上面有不少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順著這個往下查,順藤摸瓜,總會查出來。況且就算沒有這個,有些事情懷遠郡王也逃不過。”
“比如呢?”言蕪雙用象牙梳梳著長髮,聽戰戈說話,她這頭髮養的極好,雙雙比她還用心,懷孕的時候掉頭髮掉的厲害,沒想到現在卻是越長越好,那麼多的補藥。總算是沒有白吃。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懷遠郡王的封地有很大的問題,幾乎所有地方都有一些流民,但是隻有懷遠郡王的封底流民極少極少。”
戰戈將紙放在桌子上,用鎮紙壓住,在言蕪雙疑惑的視線中給她解釋。
“這還是去查的時候才發現的,懷遠郡王讓人在荒郊野外,準備了幾個大坑,將那些流民帶過來,都殺了,屍體就扔在裡面。”
言蕪雙震驚的神情久久不能恢復,戰戈也就沒有多說,比如,其中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孩子,都被帶走了,訓練一段時間之後,透過各種途徑送到了達官貴人的身邊,用來籠絡人心。
就算是京城中也存在不少這樣的地方,這種地方,屢禁未止,但是它的存在背後卻是多少女子的悲哀。
“就算是流民,那也是大邑的子民,況且誰不想生來富貴,身份貴重,成為流民也不是他們希望的,懷遠郡王就是如此對待百姓的?”
在京城那天碰見的時候,言蕪雙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那窗戶中看過來的人氣質溫和,讓人看見就覺得心裡舒服,卻沒想到本質上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戰戈握緊言蕪雙的肩膀,安撫著她:“懷遠郡王的封地遠離京城,又不富庶,也只是隔幾年派人去巡查一次,卻沒想到竟有這樣的事情,此次無論如何,他已經是逃不過了。”
“他的父親當年和先帝爭奪皇位,而他莫非也想是要著皇位,所以才在私底下做了這麼多?”
權力是誘人的把柄,言蕪雙從始至終都明白,但是有的人為何會是這樣的,那樣的皮囊下藏著的的是怎樣的靈魂?
地藏王菩薩曾說,地獄不空,永不成佛。
可是如今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若是他知道,又會是怎樣的?
“皇家子弟,沒有什麼比皇位更加誘人,更何況他的父親曾經距離皇位一步之遙,到了他身上,自然是不甘心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人的心更可怕的,因為想要的東西太多,而自己的能力又有限,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容易產生心魔。
言蕪雙知道這個世上有很多可怕的人,但是等真正知道了,又覺得很是匪夷所思。
“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放出去了,只怕死才是他該有的歸宿。”言蕪雙喃喃自語著,又覺得不能放心。
“這件事情一定要作為一個反面教材,阿徑,熙兒都得明白。”
攬著言蕪雙的肩膀,看著言蕪雙糾結的神情,戰戈好笑的搖頭。
“放心,我們的孩子不會是那樣,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歇息了。”
這個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長,言蕪雙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夢裡盡是可怕的事物,戰戈安撫她一夜都沒怎麼睡過。
不僅感嘆,還真是不應該給她說這件事情呀,都是自己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