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退了幾步,確定寧若兒夠不到自己,林旌這才整理自己的衣袖,語氣輕蔑,神情諷刺至極。
“況且,你真以為柔兒就是那麼乖巧的?後院我養的那幾個美人,孩子都是怎麼沒得,你以為是意外,還真是天真,怕是所有的心眼都用在了和瑤兒的鬥爭上。”
只不過,自己的這個女兒是聰明,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若是用在其他地方,不說林家更上一步,就是她自己也能榮耀至極,但是反而去招惹了自己招惹不得的人,落得這般下場,林旌自然不會去管,自作孽,不可活。
連累家族親人,更是不可活。
提起這個名字,可是比說林柔的壞話更加厲害,寧若兒看向林旌的眼睛都能夠滴出血來,恨得咬牙切齒。
“這麼多年了,你果真沒有忘記那個賤人,早知道,就不把她扔在京城,直接買進青樓,受盡踐踏……啊……”
恨得撕心裂肺的寧若兒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扇到了一旁,動手的,正是林旌。
站起身看著在塵土中打滾的寧若兒,林旌的眼神帶著滿滿的嫌棄,那厭惡感彷彿面前的人, 不是朝夕相處、同塌而眠的妻子,而是殺了自己全家的仇人。
“你還有臉提起瑤兒,當年若不是你和你母親,我早已和瑤兒並結連理,幸福美滿,都是因為你們,陰差陽錯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面。不僅讓瑤兒香消玉殞,更讓我林家置於如今的場面。”
在寧若兒驚恐的看過來的視線中,林旌儒雅的面容勾起一抹邪笑。
“你真以為你母親和父親就能夠避免嗎?寧家早已將他們趕了出去,如今尚不知在哪裡苦苦掙扎,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赤裸裸的恨意,讓寧若兒更覺得扎心,這是自己苦苦祈求的丈夫,更是算計嫡姐,才有的婚姻,結果卻是這個樣子。
她這邊心如刀絞,林旌卻是沒有停下訴說,這麼多年,什麼夫妻情深,什麼舉案齊眉,他都演夠了,現在看見這個女人,他就覺得噁心。
“至於柔兒,她讓言蕪雙沒了孩子,自然能夠引來他們的瘋狂報復,如今的柔兒,正在青龍寺吃齋唸佛,為蕪雙祈求,你就不用擔心她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林旌的笑意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並肩王肯定會安排人好好照顧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感情,親情,愛情,心中信念的摧毀,比起表面的疼痛更加撕心裂肺。也更讓寧若兒覺得煎熬,萬念俱灰,彷彿痴傻。
後面匆匆忙忙跑過來兩個侍女,衣著倒是乾淨,長相也是素淨清秀,趕緊給林旌見禮,看都沒有看趴在地上的寧若兒。
“老爺,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去給夫人端午膳,結果夫人就打傷了萍兒,跑出來了,奴婢看護不周,還請老爺恕罪。”
林家就算是現在衰落了,但是老底還在,維持幾十年的榮光尚且不是問題,所以,雖然林家看著帶著一股衰敗之感,其實內裡還不錯。
摸了一把侍女滑,嫩的手臂,林旌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不知道已經聯想到什麼了,責怪,定然是不可能的。
“行了,夫人精神欠佳,思念小姐成疾,以後就讓夫人住在祖祠,為我林家祈福,無故不得出來。”
“是,老爺。”柔媚的聲音響起,林旌滿意的點頭,揹著手離開了院子。
寧若兒只看見他衣裳的金絲在陽光下的耀眼,還有越來越遠的腳步,以及再也不見的夫君。
此之一生,寧若兒就在林家祖祠度過了自己最後懺悔的時光……
“兩位,您看,這都按照您的吩咐辦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高抬貴手,放過林家一馬?”
方才趾高氣昂的林旌拱手笑眯眯的看著墨文墨武,一點沒有一家之主的霸氣,諂媚的有些像是聖上面前的公公。
墨文墨武對視一眼,皆是覺得有些重新整理底線;“我們會有人留在這裡,寧若兒是不必留著了,至於林柔,陷害夫人,自是萬惡不赦,以後,林家主就當做她們不存在,你好我們也好。”
“應該的,應該的……”
這就是寧若兒的丈夫,林柔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