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走了。”秋香看著後窗的人影越來越遠,輕聲提醒。
唐王妃嘴角帶著冷酷的笑意,看著鏡中自己的容顏,眸中慢慢的都是諷刺:“總有一天,我要讓他知道,該怎麼對我的,都要付出代價。”
“王妃。”秋香走到唐王妃旁邊跪下,焦急的看著唐王妃,還要壓住聲音:“那世子怎麼辦?就這麼任由著,認不回來。”
看著秋香的急切,唐王妃嘆了一口氣,扶起了她:“秋香,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眼下並不是最合適的時候,他現在是匈奴送到大邑的質子,只要一日我沒有和王爺劃清界限,就不能認回來。”
看著唐王妃眸中的深沉,秋香心頭猛地一緊,嘴角顫抖著好久,這才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王妃的意思……”
“乖,就是那個意思。哎,幸好,我知道一些事情,關鍵時候,成安郡主和並肩王殿下一定能夠相助,至於盛王殿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一抹笑意出現在唐王妃的嘴角,笑的帶著幾分邪意,就在秋香愣住的時候,親眼看著唐王妃的眼角,落下一滴淚,滴在白色的綢緞裡衣上,沒了蹤影。
想說的話忍了下去,秋香面色堅定地跪了下去,雙膝並緊,額頭觸及地面,聲音細微卻很堅定。
“秋香是王妃的人,當年嫁過來的時候,秋香答應太傅,此生伴王妃左右,不論是做什麼,都是如此。”
唐王妃梳著頭髮的手頓了一下,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笑的如花似玉,一如當年策馬而行,華衣美服的太傅之女。
“好,就讓我們一起,奪回曾經屬於我們的東西,我江明月的名字,許是很多人都忘記了……”
昏黃的燭火跳躍著,記錄了此刻重要的一幕。
若是唐王還在這裡,就會知道,此刻的唐王妃,是那般美麗耀眼,不可直視。
蠻族和匈奴陪同的使者已經離開,只剩下皇子和公主以及他們身邊陪同的侍女小廝。
新的一年快要到了,大邑的京城飄起了雪,整座京城都在雪的籠罩下,彷彿有層朦朧的布,為這座城披上了一層外衣。
披著狐裘走到了窗邊,慕奇伸手接住了飛進來的雪花,嘆了口氣,卻又驀得笑出聲來。
“皇子笑什麼?”身後四個服侍的人,有兩個是禮部派過來的小廝,目的不明而喻,只是卻讓慕奇更加放心,說話的就是其中之一,名叫青木。
“沒什麼,只不過,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溫柔的雪,草原的雪,猛烈而又刺骨。”
輕輕一笑,慕奇看向了外面:“這樣的雪,只在大邑的詩書中見過,沒想到,我還有這樣的幸運。”
“以後,皇子會經常看到。”青木目光溫和,是極好的小廝。
慕奇點頭:“那就極好。”
只是心裡,還是覺得京城似乎才是他的故鄉,摸著心臟的地方,慕奇有些疑惑。
並肩王府,言蕪雙站在屋簷下,眼不錯的看著禁閉的門,雪落在她的羽睫,一會兒,化作水,成為她臉上的一滴淚。
“夫人,將軍馬上就要好了,若是看見你這樣,他不知會有多心疼。”雙雙腳步輕輕,從背後走來,執著傘,將雪阻攔。
言蕪雙眨眨眼睛:“我沒事,他在裡面,備受苦難,我又怎能安心。”
寢室裡面,莫問向來淡然的出塵之風被緊張代替,三長老的跳脫也消失了,所有人緊密配合,都是為了一件事情。
床上的戰戈身上還有傷痕,整個人禁閉雙眼,顯然是昏迷了過去。
放下手中精緻的刀子,莫問拿過墨商手中托盤的白布,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意帶上了幾分淡然。
“這是我進行過,最危險的事情,等到戰戈的麻藥效果過去,醒來就好了。”
三長老白了一眼莫問,拿過他手中的白布,毫不嫌棄的擦了擦手:“沒錯。這小丫頭果真是聰明,大膽也聰慧,是戰戈的福氣。”
後面的幾人皆是應和,常御醫年紀大了,這樣一場事情下來,還是被身後兩個稍微年輕點的御醫扶住,這才沒有軟下去。
“年紀大了,到底是有些精力不濟了。”
墨商看了一眼戰戈,單膝下跪,以對主人的禮節行禮:“墨商多謝各位大人。”
莫問扶起墨商,拍了拍墨商的肩膀:“好了,謝說過就好了,起來去告訴丫頭吧,她還在外面等著。”
當寢室的房門開啟,言蕪雙望過去的眼眸,帶著忐忑不安,帶著絕望和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