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在京城還只是略帶蕭瑟之氣,北疆已經下了第一場雪,皚皚白雪鋪在地上,一層又一層覆蓋了原本的大地。
牧城之外,昨日戰鬥的痕跡已經成為了一片白色,就是殘留的血跡都已經看不見了。
城牆之上,戰戈看著匈奴和蠻族所在的地方,神色莫名。墨商從下面上來,手裡拿著一封信,給戰戈彙報道。
“將軍,軍備物資得過兩天才能夠送過來,剛才有了訊息,說是因為風雪耽擱,這場雪來得突然,也情有可原。”
戰戈輕輕點頭,黑色的裘衣在風中劃過凌厲的弧度:“知道了,城裡剩下的還能夠支撐多久?”
“幾大城池的儲備糧都被他們搶走了,我們原本的物資一部分還要給百姓,若不是富人送過來的,恐怕我們都支撐不到現在。”
說起這個,墨商就有些生氣,戰爭之事,事關大邑和平,竟然有人如此陽奉陰違,典型的想要為自己謀利,還真的是沒有眼色。
戰戈似乎是見得多了,伸手接住晃晃悠悠飄落的雪花,看著精緻的六瓣雪花在手心慢慢消融,面色一臉平靜。
“此事,我之前就已經給盛王寫了一封信,估摸著這個時候應該是已經到了,府裡,我也送了一封,蕪雙會放心的。”
看著城池外面巡邏的將士,戰戈眼眸逐漸加深:“士兵的棉衣都有嗎?”
“棉衣足夠,這方面倒是不用擔心,這些士兵之前都曾來過北疆,對於這裡的氣候倒是適應的好。”
“那就好,軍備物資再撐兩天,蕪雙送過來的就要到了,至於京城的,自然是有人會去清算的。”
嘴角笑意帶著輕蔑,戰戈心裡自然是記得的,有些事有些人,等到回去之後再做定奪。
“是,將軍,您昨天吩咐的,屬下已經讓人去準備了,防止這等天氣之下,有人偷襲。”
“很好,下去吧。”戰戈並未回頭去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散亂,出神了。
待墨商下去之後,戰戈在腰間輕輕一摸,摸出一個綠色蓮花樣式的玉佩,澄澈透淨,是上好的質地,不過,這般樣式,似乎是女子的。
“蕪雙……”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玉佩,戰戈輕輕呢喃著,對於言蕪雙的想念,鋪天蓋地,將他淹沒。
從來到這裡到現在,似乎只有現在才是沒有任何煩心事的,能夠靜下心來,想念言蕪雙。
少頃,戰戈嘴角帶上苦笑,還真是越想越讓人難受呀。
從孑然一身到如今心生牽掛,一個言蕪雙成為了今生的羈絆。
北疆的風颳得猛烈,吹起漫天的雪,美的如夢似幻,將戰戈的想念帶去了遙遠的京城……
“阿嚏,阿嚏……”
言蕪雙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兩個噴嚏,一聲比一聲響亮。
匆忙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雙雙拿著一件披風,擔心的給言蕪雙披上,忍不住說了幾句:“夫人,這風吹得這麼猛,您還是回去歇著吧。”
“雙雙,我剛才打了兩個噴嚏,是不是他想我了?”言蕪雙看著外面,神色帶了可憐兮兮,那是北疆的方向,在那裡,有她最為牽掛的人。
雙雙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是帶著笑意,格外的活潑:“夫人,這俗話說,打噴嚏,一罵二想三感冒,您這,就是將軍想您呢。”
“那就好,也不知道北疆那邊怎麼樣了?京城都是這般的天氣,北疆那邊,更是如此了。”
喃喃自語著,言蕪雙看著外面樹木搖晃,滿目淒涼,心裡越發擔心。
“夫人放心吧,最近送出去的一批物資,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我們有充足的保障,蠻族和匈奴卻沒有,將軍身經百戰,哪裡是他們能夠打得過的。”
雙雙對於戰戈的信任不僅是因為這麼多年戰戈從未有過敗績,更是因為戰戈就是擁有這樣的實力。
將窗戶輕輕關上,窗栓拉上,將所有的風都關到了外面,雙雙這才扶著言蕪雙進去裡間。
“好了,夫人,冬天到了,再過一段時間,蠻族和匈奴就撐不住了,到時候,將軍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