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聲音響起,聖上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言蕪雙抬頭看過去,聖上眸中似乎是有水汽纏繞,帶著哀傷。
下面一陣寂靜,幾位皇子外界加上心裡的壓力,現在俱是有些受不了,只有二皇子,身板挺得筆直,面色雖然疲憊蒼白,但是卻沒有任何妥協。
“咳咳……旭兒,此番事情,你是為何?”聖上沒讓任何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似乎是自言自語,之後看向了二皇子,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迎著身邊大臣的目光,錦盛譏諷的視線,言蕪雙複雜的注視以及聖上的失望,二皇子冷冷一笑,臉上的風情,眉宇之間的魅惑都成為了利刃,帶著瘋狂之色。
“……既然高高在上的聖上問我為什麼,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的母妃,那般善良處事,最後還不是被皇后和賢妃害死,聖上你卻不管不問,任由母妃在冷宮中了卻性命。”
眼前浮現了母妃漸漸僵硬的身體,還有那至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二皇子的眼中隱約有紅光突現,就是那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若不是你的無動於衷,母妃怎麼可能被害的那麼慘?我又怎麼可能狼狽的像是狗一樣活著,不被任何人待見,這座皇宮,就像是一個墳墓,埋葬了我所有的過去,只留下巨大的仇恨,日復一日,將我環繞。”
二皇子心裡絲毫沒有恐懼,能夠讓聖上,他這所謂的父親,經歷了這一場,已經是足夠了,再說,自己下的藥,他自然清楚,聖上現在的好,不過是強撐罷了。
如今所有拿的出手的皇子都參與了這次事情,這樣,大邑的皇位終究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翠香在二皇子開始說的時候,手指就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面色猙獰,若不是言蕪雙扶著,真就撲上去了。
聖上一臉淡然,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戰戈對於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側著頭一直看著旁邊的言蕪雙,錦盛興致缺缺的聽著,一臉無趣。
至於鎮北侯,身為二皇子的舅舅,這次事情的輔佐著,好像沒有意識到那是屬於自家的仇恨,而是跪在哪裡,靜悄悄的,好像不存在一樣。
至於翠香,則是越聽越憤怒,在二皇子說話停頓的功夫,已經“噗通”跪在了地上,艱難的向前挪動著,言蕪雙趕緊上前,扶住了她,陪著她一起跪著。
“二皇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又是誰和你說的,當年,賢妃去世之前,將你交到娘娘照顧,這些年,若不是娘娘的允許,你以為,一個失去母妃,孃家不管的皇子,在宮裡能活到現在?”
不待二皇子反駁,翠香平靜下心情,講述了當年賢妃的事情。
賢妃無辜,當然無辜,可惜,她的結果,卻是她的家族一手策劃的,一直到臨死之前,她才反應過來,但是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的孃家利用聖上對她的愧疚,得了世襲罔替的鎮北侯之位,換走的就是賢妃的死亡和二皇子扭曲的生長。
如今,這場背後的事情,若真說聖上如果沒醒,贏了的人是二皇子,還不如說,實際上是鎮北侯。
意識到事情已經沒法挽回,賢妃就只能去求皇后,照顧二皇子長大,皇后是個心軟的人,這些年如何不動聲色的照顧二皇子長大,還讓他封了親王的爵位,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殿下還真以為憑藉自己就能夠招攬到這麼多的勢力,這背後,鎮北侯府又努力了多久,不過是想要藉著你的血脈,登上那至尊之位,不聲不響的鎮北侯府,才是賢妃去世真正的罪魁禍首。”
說到最後,翠香幾乎是聲聲泣血,整個大殿,飄揚著她的哭聲,聖上一臉平靜,其他人雖然平靜但是眼神的波動已然能夠證明什麼。
至於二皇子,一向自己認定的,突然被推翻,這種結果,真不是好受的,整個人都彷彿是受到了重擊,連剛才的穩重的跪姿都保持不了。
一臉恍若崩潰的喃喃自語:“你騙人,你騙人……明明是皇后,皇后借刀殺人,還有安嬪,為了上位做手腳,怎麼會和……”
他猛的看向了鎮北侯,無動於衷,彷彿不存在的鎮北侯,臉上帶著扭曲的情緒,整個人都好像被撕裂成了兩半,糾結又崩潰。
“舅舅,你告訴他們,這一切不是真的,母妃是你的親妹妹,怎麼可能那樣對待她,你以前一直告訴我,母妃性情天真爛漫,你們都很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