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送進去又是一個問題,言蕪雙不願假手他人,於是便喬裝成採買的一名丫鬟,成功混進國公府。
只是這進去歸進去,在高門大院裡,下人的等級制度森嚴,像她假扮的採買丫鬟,和沈斐的院子八竿子打不著,想混進那裡難上加難。
言蕪雙遠遠的看著,有個院子外重兵把守,還有侍衛輪換值班,饒是國公爺的書房也沒必要這麼鄭重其事。
多半就是沈漸遊的院子。
這個時候便體現出錢多的好處,言蕪雙掂了掂手裡沉重的錢袋,雖然有些肉疼,但還是全塞進一送飯小丫鬟手裡。
“小妹妹,拜託你把這封信給沈公子帶進去,這是謝禮,拜託了。”
小丫鬟看起來還未及笄,怯生生的看著言蕪雙,伸手接過了錢袋。
“好,我答應你。”
半個時辰後,言蕪雙的信躺在了恩國公的書桌上。
砰!
“寡廉鮮恥!”
恩國公猛的拍桌,那封信被揉成一團扔的遠遠的。
小丫鬟嚇的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國公爺都已經下了死命令,她怎麼敢收陌生人的賄賂,更何況還是給小公子送信。
這個節骨眼上,沒人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好在言蕪雙只是在信上問了沈漸遊幾個問題,為何不早點告訴她諸如此類的,並約他橋頭見面,除此之外也沒說什麼過激的話。
恩國公也不是個老糊塗,如今的言蕪雙貴為成安郡主,就算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他也不能徹底與言蕪雙撕破臉,更別提如果在國公府抓住了這位成安郡主,整個大邑該怎麼談論這件事實在是想想就讓人後怕。
老百姓的嘴實在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輿論二字從古至今都是帝王將相慣用的伎倆,而這種送上門的八卦,恩國公實在不願意,也不可能去做。
夜半橋頭,小攤小販陸陸續續的打烊。
戰戈也不知道跟著言蕪雙在這個橋頭徘徊了多少遍。
他也是在回府的路上偶然碰見言蕪雙,看她神情不對,又穿著丫鬟的衣服從恩國公府那邊來,不用問就知道怎麼回事,八成是混進去找人了。
“傻子。”
戰戈喝下最後一口熱茶,起身,小販忙不迭的收攤。
他的威壓太厲害,嚇的茶攤老闆愣是不敢過去催。
戰戈倚在橋頭的柳樹旁,這個季節,滿京城的樹葉都落了,柳樹上光禿禿的,戰戈也不遮掩,就這麼站著,看看言蕪雙什麼時候能發現。
到了約定時間,沈漸遊沒出現,他當然不會出現。
晚風越來越冷,言蕪雙抱著胳膊搓了搓,心頭也冷了幾分。
自打穿越那天起,她遇過無數難題,有的甚至會賠上性命,可她從來不曾畏懼,也不曾感覺無助。
今天是第一次,她徘徊在橋頭,忽然感覺自己像個沒人領回家的孩子。
“真是沒用。”她低喃著。
柱頭的小獅子被她摩挲了許多遍,心口忽然被一陣巨大的空虛籠罩。
早知道就不這麼早付出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