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的雨點如冷箭,子言頭皮已經麻木了,腦中昏沉,耳邊響著急促的哈氣,她使勁睜眼卻睜不開,感覺身體一高一低,卻癱軟無力
“二叔”子言悠悠開口,“二叔”
“哈!哈!子閻?”奇銘費力開口,“你醒了?”說著落下,躲到樹蔭下,擋去一部分雨水。
“狐狸”子言回望了一下,“二叔呢?他們呢”
“刻剎令你消耗過多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奇銘上氣不接下氣道,“他們他們會趕上來的!”說著他就像帶著子言繼續奔走。
“你騙我”子言努力從奇銘的手臂中掙扎出,“我必須回去牡丹嬸還有救我不能丟下二叔”說著她拿過奇銘手中的刻剎,準備折回
“不行子閻回去太危險了你必須”奇銘拉住子言,手微微顫抖。
“我就只剩下二叔他們了不能再失去了哈我必須回去!”子言握上奇銘的手,“狐狸你快走去找錦哥哥”說完她撫下奇銘的手。
“子閻哈哈”奇銘還沒說幾句,咚的一聲就倒地了!
“狐狸!!”聽到聲響的子言回頭就看到雨中的小身影,“喂!狐狸!!你這是怎麼了狐狸!”她翻看了一下奇銘,才發現他的身上有煞氣傷痕!
“刻剎的傷口狐狸”子言掙扎著將奇銘扛起,環顧一下,將他放在一處平石下遮去雨水,給他輸送著內力
見他面色緩和後,子言用刻剎撐起自己“狐狸你堅持住等我回來”
平石上的小草早被雨水打折,雨簾遮掩了奇銘的身影。
夜間視覺難辨,這條山路子言從沒有走過,只能憑直覺判斷大致方向,往山頭趕去!
不知在雨中奔奔走走了多久,沒有火光,天色深沉得令人窒息,子言終於看到一具焦黑的屍體隨著子言慢慢上山,看到更多的焦黑屍塊,她仔細檢視著衣著,但有的已經燒得難以分辨
“二叔二叔”子言環顧著,終於在一推草叢中看到銅色劍身,那是莫川杉的大劍!她極力奔過去,身形一頓!大劍旁邊躺著兩具焦屍,還有一個燒得沒形的硬紗面罩,那是蔡智峰的!
“二叔!蔡暗衛”子言不支跪下,“二叔啊啊啊啊————不會的!!不會的!!二叔!!你不能丟下我!!你不能啊啊嗚嗚嗚二叔二叔”她的哭聲在雨聲中顯得微不足道,沙啞哽咽
突然!子言感覺到背後有人,一個黑衣人晃悠著站起,一按腰部!
那人沒有引爆!是個啞炮!!
刷的一劍,子言刺穿了對方的胸膛!!鮮血被雨水沖刷著流下
“哈哈嗚嗚嗚”心力交瘁的子言喘著粗氣,泣不成聲她勉強支撐著自己來到密道出口剛進去幾步,就被石塊阻擋了去路,“牡丹嬸不”她試圖搬動那些巨石,一劍插進空隙中,但是撬不動,“不不會的啊啊嗚嗚嗚不會的!”
洞內只回蕩著子言斷斷續續的哭聲和不成句的喃喃自語
她拖著刻剎晃神走出密道出口,腦中一陣一陣的嗡鳴,抱頭奮力揚天長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五官因為絕望而全部扭擰在一起,啜啜哭泣著,“以後只有我一人世上再無莫家人,大哥父親母親二叔牡丹嬸莫虎額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嗚嗚”所有的悲傷都化作天邊的黑雲,籠罩著她心中整個世界,所有的哭泣都化作無聲的咽語,吹向冷冷的夜風中,無人握住再沒有那隻小手撫上背脊,施以暖意,再沒有那聲爽朗的笑聲驅散心中的陰霾再沒有林間的陽光可以照進她的內心
子言緩緩握緊了雙拳,蜷縮著身軀沒法停下肩膀的顫抖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一定要將幕後黑手找出來!!!將他碎屍萬段!!!給你們報仇!!!!”子言抱住刻剎拼命喊著!!體內像是有無盡的黑暗瘋狂滋生,心,只是一口深潭,向裡幽幽沉去只有那絲復仇的紅線悄悄浮現水面與刻剎劍身的紅線相呼應
“我要報仇”子言無力癱軟在地上,眼神中流露著無奈悲傷戰鬥終於結束了,而她的身體已經動彈不得,她只是呆呆望著虛空,任由淚水劃下,將她的暖情與生命力一同帶走
無盡的雨夜,浸染著復仇之紅,這是一場與五百死士的浴血奮戰!雨聲隨著戰鬥的結束也悄悄退去
梅葉鎮中起早摸黑的村民看到遠遠的旗山山頭隱隱冒著煙霧山下小溪流中,驚現血紅,還有屍體殘塊,一時驚動!
“殿下!殿下!您醒醒!!”滿身傷痕的肖韌一路摸索下來,終於藉著微亮的天光查探到奇銘。
奇銘迷濛睜眼“子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