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順利問話,言漠讓其他人等在外頭,自己帶著途中順來的酒菜進了船底艙室。
“大磅是我們這水性最好的如果不是海鬼,他肯定不會死!”
“是啊.大磅雖然身材矮小,但只要讓他入水,跟條魚兒似的!這些年,要不是大磅, 就我們幾個的水性,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海盜們一邊喝著酒吃著肉,話匣子也就慢慢開啟了。
言漠翻著眼前的物件,聽著大夥對大磅的讚許,越發覺得大磅不簡單,可是那具屍骸又是如此真切
咚, 叮鈴鈴——
“這是什麼?”見到有東西滾出, 言漠拾起一看竟是幾隻琉璃瓶子與深色罐子。
“哦,大磅平時最愛收集這些瓶瓶罐罐, 寶貝著呢!”
言漠:“都是空的?”
“有時,我們要是能打撈到寶物,都喜歡用這些瓶瓶罐罐裝著。不過最近,大磅的瓶子確實空了有一陣子了。”
言漠玩轉著手中的瓶子,一一開啟細細看著,默默聞著,當她拿著深色罐子湊近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出了艙底後,言漠支開了俞汐想獨自帶著奇銘討論所獲所想,不料那面具公子始終沒臉沒皮地賴著。
“應當家在那下面是不是得知了什麼?嗯?跟我說說唄~”
“你說你是江家人?通行南北海貨,那市舶司你肯定熟悉嘍?”
“啊?哦!”面具公子遲疑了一下才道,“當然熟悉!”
“那這個俞汐你也熟悉?”
“俞大人啊.略有耳聞罷!”
“俞汐與海盜之間是怎麼勾結的,你可知道?”
“嗯?這事應當家不知道嗎?”面具公子微有驚訝,左右盯著兩人,小心翼翼道,“你不知道也敢上這艘船.”
“咳咳!”奇銘適時清了清嗓子,“當家日理萬機, 這種小事何需勞心打聽, 公子不如說說。”
“.這可不是小事,”面具公子好似經不住對面男子的淫威,悄悄說道,“俞汐作為前市舶司使,權力雖不大卻很關鍵,可以呼叫市舶司內所有船艦。
聽聞他和胡老大早就相識,兩人一人主白,一人主黑,兩道通吃。
江家經營海貨都是一面和海盜打交道,一面與市舶司各方打點。
可憐我們都要被雙層剝削啊.”
言漠:“這麼說來,俞汐與胡老大一向和睦?”
“嘿!那哪能啊!畢竟一山不容二虎。隨著俞治倒臺,俞大人也受到牽連,胡老大趁機想要一家獨大。俞大人有所察覺後便內外串通,給了胡老大不少好處。最後,還佔來了這艘船,安排了這場交易,說是事成後,將交易所得一分為二,就此分道揚鑣。”
言漠:“所以,這次交易是他們的分手宴?”
“嗯, 算是罷。聽聞俞大人通曉造船之術,要送予胡老大的這艘船也是他精心挑選的。”
“看來他在市舶司有內應。”言漠兀自嘀咕著,“只是,這個俞大人對胡老大會這麼好心嗎?”
“如今老大死了,是不是好心,誰的心裡不得打點鼓?”面具公子一副自我聰慧的模樣道,“只是,海火突然爆發,老大與童老闆死得不明不白,倒讓海鬼出盡了風頭!”
聽完這些,言漠在奇銘與面具公子之間打量,最後她悠然綻開一笑,毫不避諱地開口道:“剛才我給雲大人的小妾放熱水袋的時候,發現她的肚子一點都不暖和。
都說孕婦的體溫會比一般人略高,隔著裡衣而已,我卻感覺不到體溫。”
“那就是假的嘛!”面具公子立馬得出結論,好似並不意外,“說真的,我早就懷疑他倆的身份了!”
“你早就懷疑了?”言漠好奇地看著對方。
“嘿,懷疑.只是懷疑而已,還是你找到了證據呢!”
“嗯~”言漠盯著對方,嗯得高深莫測,繼而道,“既然肚子是假的,小產也是假的,那為何我會在她身上聞到血腥味呢?放熱水袋的時候,我趁機看過,那小妾並未受傷。”
“嗯?這就奇怪了!”
“只能說明那是別人的血。”奇銘倒是沒有排斥面具公子,抒發己見道,“關鍵是,這他人之血,藏在何處?”
“假肚子呀!還有什麼比那裡更好藏東西的!”
言漠:“那麼,問題又來了,門鎖完好,視窗狹小,那小妾是怎麼接觸到他人之血,又是怎麼在俞汐房中留下稻草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