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谷,大大小小總共有幾百棵形態各異的高大樹木。
品種各不相同的樹木,沒有填滿這個山谷,顯得稀稀落落的,很是空寂。
墨綠的樹葉,扭曲的枝椏,開裂的樹皮,粗壯低矮的軀幹,泛著烏光的尖刺。讓原本祥和的樹木變得猙獰,變得可怖。
整個山谷靜的可怕,什麼聲音都沒有,沒有鳥叫,沒有蟲鳴。只有偶爾的一陣微風,吹的樹葉簌簌作響。
這裡看起來很有問題。但是有問題的地方多了去了,在這些不正常的地方里,這裡的詭異也就不算什麼。
這裡太普通了,連他的危險也都是那麼普通,毫無特別之處,就是個尋常的稍微有點危險的地方。
要不是太玄打探到這裡的底細,太玄看都不看這裡一眼。正是知道這裡是樹妖的聚集地,太玄才用心的觀察這裡。這裡逃不過太玄的眼睛,被太玄看出了端倪。
在這看似平常的表象下,是幾百棵樹木地下盤根錯節,深達幾萬丈乃至十幾萬丈的發達根系。平日裡,這些樹妖就保持著原本的形態,平平常常,一點都不顯眼。
勤勤懇懇的依靠地下發達的根系,汲取土壤裡微量的陰氣,再經過光合,轉換為靈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這麼一點一點的艱難修煉著。
這麼的努力,地下的收穫,也只是足夠維持日常的消耗,與修煉。每十年一次的上貢分攤到具體每一個樹妖,到了時間交不出來靈液。被趕走,下場是顯而易見的。
這裡也不是完全的和和氣氣,這裡同樣是弱肉強食,更底層的樹妖承擔著更多的份額。壓迫在哪裡都存在。
這個山谷裡聚集的樹妖雖說也是層層盤剝,但整體上還是太窮了,高層的日子也不算好過。唯一有的資源就是靈液,還有在地下偶然發現的礦石。對其他妖族的吸引力還沒有樹妖本身吸引力來的大。
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也就只能窩在這個小山谷裡,艱難度日。也不是沒有放手一搏的存在,可是下場太慘了。連續的幾個例子,打碎了他們的希望。
他們歷盡千辛萬苦,躲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危險。僥倖來到了這個地方,光是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這裡太壓抑了,這樣的日子,感覺不到希望,更看不到盡頭。外面的花花世界與他們無緣,他們也就只能透過伸展到外面的根系,來窺探一下自由的世界。越窺探越壓抑,他們彷彿是被天地拋棄的生靈。
完全看不到未來的絕望,摧殘著每一個樹妖,扭曲著心靈,相由心生,原本正常的外表也變得愈發猙獰。每天只能麻木不仁的苟活著,多活一天算一天。
即使是這樣卑微的活著,還要接受雙重的盤剝。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都不敢有片刻的懈怠。都要拼盡全力的去汲取,去奉獻,這可能是他們活著的唯一意義了。
不是沒人打過他們的注意,可結果確實戲劇異常。當初的他們來到這裡的時日還短,雖然也很絕望,但絕沒有到達這個程度。
壓抑過後,是發洩式的爆發,那一刻,他們的決絕嚇到了很多妖族。
來侵襲他們的妖族敗退了,他們終於贏了一次。他們把曾經壓迫過他們的妖族打敗了。他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原來我也可以這麼強,原來他們也怕死。
他們的勝利,原因有很多,僥倖的成分也很大。
一方面,這些樹妖平日裡就呆在這個山谷裡,哪也不去,且極度抱團。外界對他們的情況一無所知。
即便是樹妖戰力不佳,可數量一多,就變得非常棘手,導致強攻很難成功。
另一方面,得益於殘酷的剝削,他們地下的根系異常發達,表面上他們的本體就呆在那個小小的山谷裡,地方也沒多大,從來也沒有跨出過山谷一步。
可地下面,根系不知道延伸了有多遠,可能幾萬裡外一個山頭上的一棵小樹,就是他們的耳目,觀察著一切。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及時知曉,這讓偷襲也無功而返。
再加上極度壓抑後的瘋狂爆發,那狂暴的勁頭,唬住了來犯的妖族。殊不知那積壓了幾百上千年的一口氣,發洩了,也就散了。可這次樹妖們的表現嚇壞了他們,他們又開始觀望起來,這一耽誤,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勝利過後是更加殘酷的盤剝。樹妖的幾個頭領深知此次贏得僥倖,下次不可能還能矇混過去。
由此加大了下面上繳的靈液份額,想要收取更多的靈液來修煉,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在外面的妖族看來,這夥兒樹妖不太好惹,又窮又橫。再加上他們也不惹事,也不爭搶地盤。整日就呆在那個小山谷裡,非常低調,看起來人畜無害。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不開眼的去招惹他們。
現在,被太玄盯上了,他們的劫數來了。
太玄在豬族部落的收穫,除去必須的儲備,剩下的足以讓太玄來一場短暫的酣暢淋漓的戰鬥。是時候讓他們知道,有靈液的靈族,是多麼的可怕。
要說這樹妖也屬實命途多舛,妖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而招來災禍的,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