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男人臉色淡漠,神態倨傲……
細雨濕衣, 潮意濃重。
耳側似乎還有楚萱剛才的那抹呼吸,眼中卻還留著他倆並肩而站的場景, 陸淮在雨中點上了煙,吸一半時,接到沈延的電話。
沈延的話簡單,但聽得出怨念不淺:“陸總,兩點了。”
陸淮的視線往五樓還亮著燈的地方放,直白戳破電話那頭沈延的故弄玄虛:“你在酒吧還會無聊?”
沈延笑一聲:“那你到底還跟我見不見了?”
燈光中,楚萱來到寸頭身旁, 挽住他的胳膊, 隨後窗簾被拉上,二人的影子重疊著映在窗簾上面,隨著他們遠離了窗邊而變得越來越小, 陸淮猛吸了一口煙:“你在哪?”
半個小時後, 陸淮在eist的卡座見到沈延。
作為頂尖律所的金牌律師, 沈延的私下做派和他專業上的嚴謹毫不沾邊,白天在嚴肅認真的場合憋久了, 一到夜間就往燈紅酒綠的地方跑,常穿梭在各個夜場中。
廳頂的鐳射燈光一閃一閃,照出舞池中間群魔亂舞,陸淮坐下, 人往沙發背上一靠, 聲音有些泛涼:“你不嫌吵。”
陸淮表面倨傲, 但本質上是十分包容的人, 極少評論他人的行為,沈延從不遠處一截搖擺的細腰上收回視線,一針見血:“怎麼?你出師不利?”
陸淮瞥他一眼, 這一眼很平靜,可沈延就是看見其中蘊著幾絲怨氣。
“嘖嘖嘖。”沈延張口就說風涼話:“都說讓你別頭腦發熱,你不信我,硬要收購cg,現在知道撞南牆了吧?隔行如隔山你沒聽過?實業公司的業務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陸淮喝了口酒,雲淡風輕:“誰說的。”
沈延哼笑一下:“好做那你喝酒做什麼?”以他看來,能將陸淮逼得出來喝酒的事不會是小事。要知道,這朵奇葩的剋制力是他所見過的之最,在酒場裡他都從來只會喝水。
陸淮垂著眼皮沒答話。
沈延半晌撬不開他的嘴,眼中精光一閃,忽然開始從別的地方使力:“那你是怎麼?還能沒哄到大明星?”
陸淮眼珠滑到眼尾,與沈延對視,看到沈延如今變得愈發銳利的眼神。雖然同窗幾年,沈延並不是真知道他多少事,他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不過是帶著試探他的目的。
陸淮還是繼續沉默著飲酒,他有些意外,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延心裡有話並不直接問他。
沈延做律師多年,怕的是當事人沉默,人一旦緘口不言,他能得到的資訊便有限,陸淮不搭腔,本就深沉的眉眼此刻在混亂的燈光中更幽沉,他便自顧自說:“不過也可以理解,好馬都是不吃回頭草的,人家不鳥你也正常。”
他像個情場高手,在教菜鳥道理:“哄人嘛,要有哄人的樣子,說話要甜,態度要軟,姿態要低。”
陸淮手指微緊,耳邊似乎響起那聲滑跪般清脆快速的“楚萱我知道錯了”,往喉中灌了一大口酒。
這態度是挺軟的,姿態也夠低。
沈延喝的酒一向很烈,這一灌,從喉到胃立刻都是火辣辣的,但他沒收手,反而又大灌了一口,好像用這樣刺激的東西能讓翻騰的情緒冷卻下來。
沈延正要再揶揄他,就聽他淡聲說:“誰是好馬,你心裡清楚。”
沈延大學時談了場戀愛,不知翻來覆去沒骨氣地吃過多少次回頭草,陸淮與他同住一屋,可謂將他的三百六十度瘋樣全收到了眼裡。
沒刺激到陸淮,反倒被反將一軍,沈延戲謔的神色一收,終於不再對人苦口婆心了。
陸淮放下酒杯,說到正事:“你證據收集到哪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