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早在十年前就斬斷了溝通……
路燈昏黃, 在陸淮周身照出一層暖光。
他指尖夾煙的姿態閑散，緩緩吸一口煙, 再吐出煙霧，一種頹廢之氣融入在優雅的舉手投足中。霧氣繚繞他本就深邃的眉眼時，他側臉往裡看來，神態漫不經心極了。
楚萱本反感這事，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事由陸淮這樣姿色的人做，確實有別人難以複制的絕佳氣質。
氣質歸氣質, 如今橋歸橋路歸路, 他怎樣都與她毫不相幹了。
楚萱利落朝陸淮走過去，對他說：“我還要去趟住院部，你跟我去, 還是先回去？”
陸淮看她手腕上的創可貼一眼, 口中煙霧吐出後, 不答反問說：“就沒別的顏色？”
他眼裡一抹嫌棄，楚萱心想這東西還能挑三揀四, 淡聲說：“沒有。你把單子給我吧。”
陸淮靜靜看她幾秒，滅了煙，長腿徑直往住院部的方向移了步。
王清遠說只需要繳個住院押金，可真到了住院部辦了手續後, 楚萱才發現不盡然。
劉宇的情況顯然不適合出病房活動, 而醫院這裡並沒有陪伴他的親屬, 那麼勢必就需要給他請個護工。
站在護士臺前等劉宇被送來的間隙, 楚萱的眉心皺了起來。
她是想幫劉宇一把，一個孤寡老人與一個孤兒組成的家庭能有什麼能力，可她缺錢。
繳下個季度房租的日子就要到了, 她不能因為只顧著發一個善心，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她也要生活生存。
心中糾結又彷徨，楚萱往等待區的那位片區民警看過去，心裡盤算著找他能不能有什麼方法時，聽一旁陸淮跟護士說：“請叫一位護工馬上過來。”
護士正起身要去查房，立刻回了聲好。
他就這麼替她做了決定，讓她失去了去問援助的機會，楚萱憋悶著，有些幽怨地看向陸淮，陸淮轉臉過來與她對視，看到她氣鼓鼓的，他平淡地陳述事實：“快十一點了，你熬夜上癮？”
楚萱冷聲朝他扔了個迴旋鏢回去：“我說了自己來。”
言外之意是他自找沒趣要跟著，陸淮輕嗤了聲，問她道：“你不餓？不累？還是你要親自留下來照顧人？”
楚萱移開視線不想搭理他，可似乎被他問得真累了起來，不由自主捂嘴打了個哈欠。
被護士叫來的護工上前問誰需要護理，陸淮言簡意賅說：“27床，從今天開始護理。你加這個微信方便溝通。”
護工的事情敲定，劉宇也被安排進了病房，事情徹底結束時已經過了零點，楚萱這回沒猶豫，徑直上了陸淮的車，在導航裡輸自己的地址。
地鐵已經停運了，打車回去太貴，她最好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看她一派理所應當的模樣，陸淮將她扔給他的迴旋鏢再次扔給她：“你不自己回去？”
楚萱輸完地址看他一眼，答非所問：“你墊付的費用我後面給你。”
她將時間說得模糊，實際上是不確定劉宇到底需要多少天的護理費，他這樣的病人和其他病人不大一樣，沒被治療到一定階段醫生不會放人，也就是說，她多久才能還得起陸淮的錢，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陸淮手握在方向盤上，並沒啟動車子，斜睨著她：“你很有錢？”
他是有天賦一下就能戳到她痛處的，盡管他對她的處境一無所知。
楚萱冷靜說：“這與有錢沒錢無關。”
陸淮扯了扯唇：“與什麼有關？”
與經歷有關，與曾淋過雨的人私心想給正淋雨的人撐傘有關，但這些，楚萱不屑與陸淮說。
那位“辰辰哥哥”，早在十年前就斬斷了跟她溝通的路。
楚萱索性閉了眼睛裝睡。
雨夜悠長，音響裡的音樂舒而緩，雨聲落在車上像極了催眠曲，她裝著裝著，沒撐多久就真的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陸淮正站在車外抽煙，煙霧彌漫中，他挺拔的側影顯得愈加深邃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