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常年累月漆黑如夜的酆唳兗州永遠都是寂靜比騷動來的更多,而如何區分凡俗所謂的白晝與黑夜,便是看天上的月亮,在酆唳兗州也是有白天與黑夜的,雖然白天黑夜的區分度不大。
若是黑夜,天上便是沒有月亮的,而若是白天,天上便是有月亮的。
酆唳兗州的月亮好似凡俗的太陽一般,雖不會發光發熱,但是足以照明,且這酆唳兗州的白日,是經年累月的慘白,非是陽光明媚的烈日,而是那種月輝遍佈的白。
今夜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一處珠簾疊翠的宮殿內——
一個黑衣人靈巧的從牆外翻進,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宮殿的各個角落,似乎在尋找些什麼,觀其背影,很是纖細瘦弱,似乎是一個體型纖小的武者。
“咚”一聲,忽然那人無意間撞到了一個瑪瑙瓶,這黑衣人大驚失色,倉惶將那瓶子扶正,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卻四周並無一點動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不由心裡稍稍安定,再往前走去。
挑開一道“叮鈴”作響的珠簾,便是一間內殿,內殿比之外殿更加奢華富麗,黑衣人悄悄的捏碎一枚丹藥,從罅隙中塞了進去,待又等了須臾後,懷著幾分把握輕輕推門進去。
但見內殿中,一美人榻上的錦被中,似乎蜷縮著一個人影,卻那人一動不動,似乎是為方才的影響而暫時失去了意識。
黑衣人面紗之下的嘴角微微一勾,為自己的機智而兀自點頭。
慢慢走近那錦被,單手挑起被子的一角,卻在這一瞬間發現裡面居然空空如也。
不好,中計了!
“別動!”
一道聲音冰涼的傳入黑衣人的耳膜中,而與此同時,一把鋒利的長劍已經悄悄搭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只需一剎,便能取其性命。
“呵呵,看來縈襖娘娘準備的果然充分。”
那聲音經過改變,變得有些嘶啞低沉,聽不出主人是誰,而在黑衣人話音剛落的片刻,月亮欹斜,正好映照出執劍者,果真便是那縈襖。
“正是因為你這種樑上君子多
了,所以即便是縈襖,也不得不多加保重自己,否則何日為奸人所害也不得而知,豈非死的太過冤枉?”
縈襖慢慢轉圜至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全身為黑衣包裹,看不出模樣,只是約略有幾分消瘦,縈襖卻嘴角一彎,笑的很是神秘莫測。
“這麼晚了,不知畫眉娘娘來我這寒舍作甚麼,且還做如此打扮。”
黑衣人嘶啞著聲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縈襖皮笑肉不笑的“姐姐這是在怪妹妹平日對姐姐關心不多?妹妹固然與姐姐不多說話,但是這點眼力尚還是有的,如若不然,姐姐褪了面紗便知。”
“既已如此打扮來這裡,焉會聽你安排?”
但見霎時黑衣人柳眉一豎,單手往後狠狠一劈,將縈襖的劍一掌劈飛,己身迅速往外衝去,縈襖如何能讓她逃走?迅速追上。
“哪裡逃!”
一根白色長絹宛若蜘蛛絲一般,迅速纏上那黑衣人的腰身,卻發現那腰身柔若無骨,十分纖瘦,分明就是女子的柳腰,見此一幕,縈襖嘴角諷刺之意更甚“還說不是畫眉,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