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驟然掀起無數翻滾的浪花,宛如一個千斤墜落入水中,砸起大片的轟鳴,遠處的排浪疊疊撲來,彷彿無數頭小鯨魚般洶湧而來。
按理說在水底之內絕不會有浪花出現,何況這裡還是萬物無法浮上的弱水水域內,這種事情就更加不可能了。
一處水草掩映的洞穴內,嫋嫋正在打坐調息,那無數的浪花迭起的方向,很明顯也就是衝著她來的了。
驟然一陣宛如狂風般的水底旋渦迎面吹來,洞穴外的水草被連根拔起,嫋嫋兩鬢的髮絲飄揚不休,向後宛如兩根黑色的飄帶。
她睜開眼,但見一個身著綵衣的女子,正在無數的浪花上向自己緩緩漂浮而來。
那女子髻是凌雲髻,衣是彩蝶衣,頭上扣著攢金的四根金釧,並有流蘇琳琅叮鈴垂下,手執著一根碧玉般的玉枝,模樣雖非絕色,卻已有超凡之貌,更兼一身宛如春風化雨的氣質,無法讓人不心生親近之意。
那無數的浪花宛如小巨頭鯨魚般,鯨魚的沉浮下落,便由著身後的鯨魚排闥上前,一路將這女子送到了嫋嫋的洞穴面前。
“這麼久了,你還不願意回去嗎?”
嫋嫋淡淡的睜開眼睛“你要我回哪兒去?”
“義父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在等你,我們是你的家人。”
嫋嫋面色平淡“你是我的家人,可你也經歷了我所經歷的事情麼?至於文長老,他雖是我的爺爺,但他何曾做出讓我感覺他是我的家人之舉?你若是前來當說客的,你且回去吧,我不會回去的。”
女子淡淡一嘆“嫋嫋,時隔多年,當年義父所作所為,皆是無可奈何,你將一切都怪哉義父的頭上,可曾想過當年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父母心甘情願,義父乃是萬般無奈之下,為了大局考慮只能如此。”
“大局”嫋嫋呵呵一笑,笑容裡卻有幾分悲涼“他所認為的大局,就是對的嗎?”
良久之後,看向那女子“付衣,你回去吧,告訴他,我不會見他的,如果他一定強求,那麼即使是青螺洞庭之大,也再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文付衣長長一嘆,良久之後狀似是知道了此間之事無可奈何,只得作罷“最近那個叫王浩的外來人,你為何如此照料?”
“他的事,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文付衣抬起頭,看著嫋嫋“那人若是心存歹意,嫋嫋,我固然心繫於你,也是遠水難救近火。”
嫋嫋似乎想到了什麼,冰涼的聲音傳出“慢走不送。”
一陣長遠的嘆息迴響在這片冰涼的水域中,那洶湧的波濤隨著排闥的浪潮滾去,漸漸也有了漸止漸息之意。
確定平靜後,終於,嫋嫋睜開了雙眼,再一看時,眼中已經佈滿了淚水。
“父
親、母親”
“嗨,你快著點”車寒集吆喝著在後面走得慢吞吞的王浩,臉上多有不耐煩之意。
王浩抬起眉頭,不知這幾人存的什麼歹心,此刻的王浩正坐在一隻巨大的螃蟹上,顯然這隻螃蟹就是王浩前來的坐騎了。
“你還想不想要莢草了?”
王浩懶洋洋的回道“想啊,怎麼不想,但是著什麼急啊”
那隻螃蟹顯然根本就不畏懼這裡嚴寒的氣候,車寒集與凌訟庭有天大的陰謀,也知此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
四周情景在幾個變換之間,乍然變成了一片冰晶之地,四周宛如冰晶鋪成的空間,極為透亮,四個人的影子在這片冰晶之地顯現出來,有空曠寂寥之意。
“莢草就在這裡面。”
率先按不住氣的倒是車寒集,凌訟庭與閻拆方對於砧板上的肉顯然不甚在意,王浩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見到這一片冰晶之地,感嘆這片世界的神奇。
小世界果然與真實的世界並無兩樣,若是運用得當,便會讓身處其中的人以為是大世界了。
忽然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傳出來,三人面色一喜,似乎是等到了什麼契機,在他們看來,王浩初來乍到,現在完成記名弟子的考核,三人對於一個外來人的搓揉,還不是在掌握之中?
王浩的記性一向不差,聽到這一聲怒吼乍然一愣:臥槽,冤家路窄,不會又在這裡遇到它了吧?
此時王浩卻有些躊躇不前,看到王浩如此,眾人還只當是王浩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