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水條件反射的迅速回禮,蘭未恭敬的再次施禮,後方跟著步丞帆亦是如此。
鱗水笑道“早聽聞蘭未菩薩收了個得意弟子,如今一看,果然是少年英豪啊。”
步丞帆謙遜一笑,再次施禮,三人客套了一番,將視線全部停在了曇吾菩薩的身上。
曇吾忽然大喝一聲“蘭未,你可認罪!”
這道聲音猝不及防,連帶著鱗水與步丞帆亦是一愣,沒有回過神來。
蘭未卻一動不動,始終面帶笑意道“弟子不知何罪,還請菩薩告知。”
曇吾面容冷峻“你殺害渡鸚菩薩,取而代之,滔天大罪,為何不認?”
蘭未早有對策,應答如流“渡鸚菩薩越俎代庖,以下犯上,弟子為曇吾尊者解憂,何罪之有?”
曇吾心中瞭然,卻依舊不偏不倚佯裝了幾分怒氣“為本尊解憂殺了渡鸚?那渡鸚何曾是本尊之憂?”
“菩薩,那承朝洞是您一手所建,只是交由那渡鸚暫且打理,可渡鸚卻私自坐大,以為承朝洞就是自己的,多次對您的命令公然違抗,這些,弟子在還是三十三尊觀音菩薩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耳聞了。何況渡鸚數次召集三十三尊觀音面見他,說是聆聽教誨,但除了千年前,菩薩您緊急召見過我們一次,何曾再有第二次?卻這渡鸚只一人,便有數十次之多。”
“知曉者道是我們佛門井然有序,因此才被菩薩召集聆聽教誨,不知者還以為是佛門動盪,因此才有如此多的調動。我教有三佛,三佛下有八大菩薩,三十三觀音,十八羅漢,四大金剛,已經遁入我教的薩陲,和無數眾生。”
“菩薩之下有觀音,觀音之下有羅漢,長此以往,為了芝麻小事,或者是為了他渡鸚個人的面子召喚我等,豈不是搞得佛門人人自危?還以為佛門朝不保夕,這才頻頻如此。此舉已是如此之大的危害,流言四起,難道還不能成為菩薩您的憂慮嗎?”
鱗水看了曇吾一眼,見他老神在在,似乎早有預料這蘭未會如此說,順著曇吾的意思,質問蘭未“一下因為你的清掃,十八羅漢少了小半,這小半雖是渡鸚舊部,但也是十八羅漢,少了如此之多,難道也算不得是動盪嗎?此舉亦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照我的意思看來,也沒有高明到哪裡去。”
“鱗水菩薩,若換做是您,這些助紂為虐者,難道就要網開一面,既往不咎嗎?”
鱗水一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久未開口的曇吾此時道“事已至此,無力迴天,那渡鸚有過,也是塵土了,但是你”忽然無比
凌厲的看著蘭未“蘭未!你是否會步那渡鸚的後塵?!”
蘭未颯然一笑“曇吾菩薩,其實弟子正準備前去拜訪,誰料菩薩先來了,可即使是菩薩您先來了,弟子還是要前去主動拜訪的。”
鱗水一愣:這話說的倒是有點意思。
曇吾眼波一轉,嘴角微勾“蘭未菩薩有心了,本尊鴻鵠候音。”
目送二人離去,步丞帆宛若鬆了口氣般,輕鬆的看著蘭未“師尊,方才好險。”
蘭未面容鄭重“的確好險,現在才是開頭,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否過的了曇吾那關,只要過的了,那菩薩這個位置,就算坐穩了,若是過不了,恐怕輕則還是貶為觀音,重則恐怕就要逐出佛門了。”
步丞帆一臉緊張“師尊,方才那曇吾菩薩喚您為‘蘭未菩薩’,難道不是已經肯定了您的位置嗎?”
蘭未謔笑道“丞帆啊,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步丞帆不解。
“他哪裡是承認我的身份地位,這是在諷刺我,喚我一聲‘蘭未菩薩’,意在暗嘲我心心念念都是想往上爬,如今坐到了這個菩薩的位置,自然更加享受別人喚我菩薩。這個稱呼要是從你們嘴裡說出來,或許是恭敬奉承,但是從曇吾嘴裡說出來,那就是實打實的諷刺嘲笑了。”
步丞帆擔驚道“曇吾菩薩好深的思慮,不愧是八大菩薩之首。”
“八大菩薩之首,豈是那麼好當的?若是連這點思慮都沒有,也就不配,甚至早也被別人取而代之了。若是我為曇吾,謀不配位,也早晚被拉下來。”
“可師尊,弟子方才看那曇吾菩薩對師尊主動拜訪,似乎也很是贊同,似乎沒什麼危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