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日與白甲地龍去鎮上,僥倖逃過一劫的小童看到這一幕時,預料之中的痛徹心扉,王浩亦能感同身受。
“母親,母親!”
小童淚水漣漣,卻始終也無法喚回身上血流不止的婦人,那婦人受了登堂者的一刀,還焉有活命的機會?早已沒了聲息。
那強盜頭子一刀,從婦人臉上到婦人的肚子,直直將那婦人幾乎劈成兩半,小童抱著婦人,幾乎就要抱不住,看著裡面露出來的腸子與深可見骨的骨頭都裂開,嚎啕大哭。
小童一面死死抱著婦人的屍體,一面手中緊緊攥著那一方荷包,荷包上,還有一個泥腳印,這絕不是母親的腳印,一定是將母親殺了的,那個人的腳印!
小童的眼白布滿血絲,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但是親身母親被歹人所殺,焉能不痛徹心扉?
白甲地龍似乎頗為害怕的匍匐在小童身邊瑟瑟發抖。
王浩訥訥無言,眼中也有淚光閃爍。
這便是無能為力,這就是無能為力的感覺麼?
王浩現在是一個看客,無法出手,卻一定要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場人間慘劇的發生。
其實在武者看不到的地方,多得是這種慘劇,只是眾人看不見,如此慘劇時有發生,除了怨恨天道不公,還有什麼別的話好說。
“母親,我王浩發誓,今生今世,一定為你尋得仇人,親自將其挫骨揚灰,以洩我王浩心頭之恨!”
小童將婦人的屍體埋在王浩夜夜棲息的大柳樹下,對著那柳樹連連磕頭。
看著這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小童,王浩無奈嘆了口氣,這小童之後的人生,恐怕是天翻地覆,再也無法回頭了。
果然見這小童自那日起,便四處尋找武館習武。
但這小童雖然機靈勁過人,卻有些瘦弱,與普通的孩子不一樣,這小童身體內有些缺陷,似乎註定無法成為可開山裂石的強大武者,是以不論去哪個武堂,武堂的人都不願意收這個看起來便沒有前途之人。
那隻白甲地龍一直跟隨著小童,小童行走的速度越來越快,白甲地龍因為後腿有瘸,因此漸漸跟不上,而小童此刻心中一心只有強大後復仇的衝動,哪裡能再顧得了這兒時玩伴。
只有在這小童夜深人靜,
獨自點燃篝火,才願意再撫摸白甲地龍的頭。
小童掰開最後一個饅頭,分為兩份,一份遞給白甲地龍道“大白,吃吧,這是最後一個了,吃完你就離開我,自己去森林裡找你的同伴吧。”
原本那隻白甲地龍已經將那饅頭嚥下去,聞言又吐了出來,可憐巴巴的將那沾滿了自己口水饅頭放到小童手裡。
小童強忍著淚意道“我現在要去的地方,不能帶你,你如果一定要跟來,我就無法進去。”
白甲地龍無法說話,只是拼命發出嗚咽聲。
王浩看的奇怪,這白甲地龍看起來不過淬骨境四重,還未開靈智,蠢鈍無比,怎麼會明白人的意思?這樣看來,倒好似開了靈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