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淮一直盯著那邪鼎看,根本沒有注意到綰綰已經從門縫擠了進去,光明正大地走到了那隻青銅器旁邊,踮著腳尖伸手去摸那東西。
蔡天師也駐足在了青銅器跟前,偏頭詢問起身後的權漢傑“這青銅器的問題很大啊。”
眼光老辣的蔡天師自然也看出這尊大型的擺件是贗品,與屋內到處全是真品的古董截然不同。
權漢傑只是笑了笑“一個老朋友送的。”
“送了個贗品?”
蔡天師並未伸手去碰,這個青銅器給他的感覺就很不對勁,別人若是勸他可能會猶疑,但直覺拉響了警報,他立刻就警惕起來,本能地和這東西保持距離。
天師的直覺,往往是能救命的關鍵。
權漢傑伸手摸了摸青銅器的邊緣,綰綰悄悄往一旁躲了一下,避免被撞到。
她的眼瞳慢慢變成金色,這隻巨大的青銅器狀況在她眼下無所遁形。
這尊鼎在她眼中的顏色極為駁雜,黑色、綠色和紅色,還有淡黃色的線條交織在一起,在青銅器內雜亂無章的遊走著。
隨著權漢傑將手落在那東西上,他身上淡紅色的氣運正在被快速抽離,然後匯入那些雜亂無章的線條中,最後消失在青銅鼎底部那個拇指大的小漩渦內。
這尊青銅鼎目前的狀況和他們家那個碎掉的小鼎作用其實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吸收氣運的速度卻要慢一倍。
是因為贗品的緣故嗎?
可如果這個鼎只是將他們家的氣運偷走,那麼為什麼這個老頭兒還如此自得地摸著這個鼎?
這尊青銅鼎看樣子應該已經放在這裡很久了。
但權家的氣運卻是近幾個月才開始流失的。
蔡天師也很疑惑權漢傑為何如此小心翼翼地護著這尊青銅器,只提醒道“這尊青銅器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的建議還是你要儘快把這東西移走,不要放在家裡了。”
權漢傑搖頭道“自從有了這尊青銅器,我們家才開始蒸蒸日上,這是我的一位舊友送給我的。”
“是天師嗎?”蔡天師問。
權漢傑點點頭。
“那你為何不找他來解決你家的問題?”
權漢傑垂著眼皮,遮住了眼底的渾濁,緩慢地說道“他年紀大了,現在很難見到面了,我已經太久沒見過他了,說不定再過兩年人就沒了。”
蔡天師算是明白了,見他很抗拒移除這尊青方鼎,也沒有再說什麼。
畢竟他不是真正想要為權漢傑做事,有些話他說了,聽不聽那就是僱主自己的事情了。
蔡天師將視線挪開,在書房裡轉了一圈後,發現這書房裡不少還擺著個小型的運財陣,由此可見權漢傑此人的心性與野心。
綰綰本來還想再研究一下那尊青銅鼎的,但回頭看著兩人準備離開書房,只能抓緊時間邁著小短腿先爬出書房,然後拉著角落裡的哥哥,狗狗祟祟地躲到二樓走廊最盡頭的地方。
等到那兩人逛完了二樓,綰綰和夏之淮悄悄鑽進了最近的房間裡,關上門之後,綰綰在門上貼了張隔音符後,才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從揹包裡摸出自己的兒童水壺,噸噸噸地喝了一大口。
夏之淮盤膝坐在她對面,將綰綰壓住的養陰木小人取下來,放在了綰綰的包上,先開口問道“書房裡的那隻鼎,果然還是和我們家那隻小鼎有關係吧?”
綰綰點點頭,將蓋子扣上後,長長撥出一口氣“我感覺是有關係的,那個鼎也會偷走氣運。”
“偷走氣運?”夏之淮愣了幾秒,“權漢傑那糟老頭子看起來很喜歡那隻大鼎啊,所以那個不應該是幫他轉運的東西嗎?”
綰綰撓了撓後腦勺“我也不清楚,我剛剛想爬上去仔細研究一下的,但怕被關在書房裡,所以就先出來了。”
權漢傑的書房門鎖有密碼,需要指紋輸入。
雖然他們確實可以採集指紋,再次進入對方的書房,但書房的門前是護欄,正對著下面的大廳,門一旦在無人的狀況下開啟,肯定會驚動其他人。
夏之淮也只是鬱悶了幾秒,但很快就冷靜下來,詢問一旁的黃西空“剛剛你也湊近看了,你怎麼想的呢?”
坐在綰綰包包上的養陰木小人活動了一下腦袋,才緩緩開口道“那隻鼎是贗品,但你們家地下埋的,還有莫家發現的那隻鼎,都是真品。”
“贗品和真品之間有著太多差別,不過看到那隻鼎的造型,我感覺有點眼熟,應該是陳柯武生前收集的古鼎仿品。”
“雖然不是真貨,但說明製造這尊贗品的人,應該見過真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