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西空難得如此緘默,總有種活了上千年還是個白丁的既視感,多少是有點尷尬的。
他將書放在桌子上,坐在綰綰身旁,虛心求教。
“金文你全都看得懂?”
綰綰從容地點點頭,抱著水果盒,準備拿葡萄丟嘴裡。
黃西空急忙抓著桌上的扇子攔住她,提醒道:“你剛剛用這隻手摳了腳底板,還拿它吃東西?”
綰綰尷尬地放下手,將水果盒放回桌子上。
“黃叔叔想學金文,我可以教你哦~”
黃西空看她眼珠子丟溜溜地轉,就知道這事兒沒那麼容易。
“說吧,想談什麼條件?”
綰綰仰著小臉思考了半晌,一雙圓眼迷成彎月。
“暫時還沒想好,先欠著行嗎?”
“行。”黃西空用扇子點了點她的腦袋,將書合上還給她,“你先收著,我們去隔壁房間看看,學金文這事兒晚點再說。”
綰綰隨手將書塞進包裡,穿上鞋子,跟在黃西空屁股後面往外跑。
一人一鬼出了房間,綰綰才後知後覺道:“池池姐姐到現在還沒回來。”
黃西空氣定神閒地推開房門,側身道:“她去醫院了,剛剛給我發了訊息。”
“你哥在醫院沒人看護,她先去頂一陣。”
綰綰:“徐渭叔叔不是在嗎?”
“他還有些工作要處理,晚點和張池池換班。”
綰綰嘆氣道:“我們不能去照顧哥哥嗎?”
黃西空垂眸,指了指自己:“你覺得你可以,還是我可以?”
他一隻鬼碰不得夏之淮那個大活人,尤其是夏之淮的力量在慢慢覺醒,他現在更不敢輕易觸碰。
至於綰綰……三頭身的小崽崽,短腿短手的,哪裡照顧得了一個大人!
綰綰被他的反問暴擊,垂頭喪氣地進了套房內。
……
門口的地毯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這個房間作為案發現場,暫時還沒有清理。
黃西空避開了地毯上乾涸的血跡,直接往莫顏書住的房間走去。
他走到窗邊,伸手去揭玻璃上黃色的符籙。
綰綰想攔住他,但沒來得及。
“果然,失效了。”
黃西空將房間內所有的符籙揭了下來,將一沓符紙放在桌上,“這些符籙是你親手畫的,看得出來是怎麼失效的嗎?”
綰綰拿起一張符紙,指尖輕輕捻了捻,上面的硃砂眨眼褪色。
一道黑色的絲線從符紙上浮起,在半空中轉了圈,很快往窗外飄去。
綰綰與黃西空對視了一眼,將殘破的符紙丟進垃圾桶裡。
“我沒見過那種黑色的絲線,但應該是它的存在,讓所有的符籙都無法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黃西空:“我也沒見過。”
這就很棘手了。
陌生的東西,總是讓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