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鄔再次睜開眼睛時,又回到了那個在小霞村的家中,屋外的景色依舊是一片冰天雪地。
那個燃燒的夜晚又來了。
溫暖的小木屋裡燃燒著一堆木柴,紅色的火焰映照著蘇有天和鄔雪眉兩張滿是幸福的臉。
“鄔兒,別把手凍壞咯,快過來烤烤火吧。”母親鄔雪梅看到渾身在顫抖的蘇鄔後,立馬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拉著走到了火堆旁。
一家三口在冬日裡其樂融融地烤起了火來。
“兒子啊,要是實在沒找到那個女娃娃就等明年回來吧,老爹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在雪裡找到了你咧,揹回來死沉死沉了。”
蘇有天像是變術法不知從哪裡取出來兩節粗大的黑炭,放在火堆裡續暖。
“老爹你是從雪裡把我撿回來的?你有沒看到滿天的流火,還有能把樹吹起來的風,和崩崩崩的大雷。”
蘇鄔掐了掐自己的臉,確定能感受到痛感才開口說話。
“小伢子是被凍壞了吧,趕緊把頭髮烤乾一下,外面哪裡有你說的那些東西噢。平時說你少看點神神怪怪的東西,現在好了,腦袋越來越痴了。”
聽了蘇鄔突然問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問題後,蘇母很快便又開始了她神神叨叨的模式。
蘇有天只是乾乾地笑了一聲,又開始撥手裡的板栗,每一顆都撥的十分細緻,沒有多嗑掉半年肉,撥完了後他又把嫩黃的板栗肉塞給了蘇鄔和鄔雪梅,自己只是呆呆傻傻地痴笑。
還是那個熟悉的家,喜歡囉嗦,心地善良的母親,溫爾儒雅,談吐柔和的父親,一家三口團團圓圓地又聚在了一起。
蘇鄔一瞬間便已經忘記了自己已經是紫微宗不由人的弟子了,強烈的喜悅塞滿了他的全部,他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將整個身全部烤暖之後,他又想起了蕭蘿,起身想就要再次出門找她。
這次蘇有天沒有讓蘇鄔再離開,他臉上的笑更燦爛得意了幾分,笑道:“兒子不要猴急了,老爹就是聽到一個姑娘家子在哭才找到你的咧。”
“你有沒有到問那個姑娘名字?”
“看你急得,姑娘家說她叫蕭蘿,找了你足足一晚上啦,還說回家梳好妝來我們家一起吃頓年夜飯,兒子現在高興了不?”
“高興!”
父子兩人越說越激動,尤其是蘇鄔最後忍不住直接哈哈哈大笑起來。
一直覺得兒子長不大的鄔雪梅對此也感到十分欣慰。
“鄔兒終於長大了。”
蘇鄔一家三口圍繞著女孩得熱火朝天,絲毫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
如果蘇鄔之前還對這個突然還原的世界抱著些許懷疑的話,那麼說現在的他已經將全部的理智拋到了九霄雲外。
如果這真是一場夢境,他也不會選擇醒來。
……
紫微宗的竹屋內,不由人正緊緊地注視著酣睡著的蘇鄔,臉色越來越凝重。
“此子果然還是執念太深,若不能斬斷如何徹底褪去凡心?”
“罷了,幫他一把把。”思索了一陣後的不由人最後將自己蒼老的雙手覆在了蘇鄔的額頭上,將自己體內的霸王道氣不斷傳進蘇鄔的全身經脈,五臟六腑,想借此來喚醒他。
竹屋和平時唯一的不同的是多出了一盆紅色的彼岸花。
每日都在這個逼仄屋子裡活動的蘇鄔並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便被其花香薰得熟睡了過去。
這盆鮮紅的彼岸花非同一般,它平日裡一直被掌門天一真人貼身安放,也勉強算得上是紫微宗的一件鎮宗寶物。
這朵花沒有驚世駭俗的殺傷力,也沒有特殊的花香,但卻一直被天一真人貼身攜帶者,自然有著有著它不一般的用處。
這朵彼岸花歷經了千年天地元氣的滋養才開花結果,天一真人當年花了足足一載春秋才尋到。
它的效用是產生幻境,之前蘇鄔入宗時所進入的凡心道境,和現在正經歷的無限接近真實的夢境都是由它產生的。
只有徹底的擺脫凡心,蘇鄔才能夠在修道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掌門和不由人顯然都對其十分看中,這才會一而再,再而三消耗花齡為蘇鄔開啟心中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