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居,月三蓉對蒼月居那份箋牒:冷塑峰告竹劍剋扣財物,帳本對上不。她徹底上心,身為滄桑樓樓主的小妹,經歷三世重生,又怎麼會想不出其中關竅?
月竹劍為內門親傳弟子,與月竹騰、月竹雨、月竹空齊名為月族四少,比月瑩莎的身分,低一線!他們四人從小生長月族,從來不曾離開,父母、師尊輩都是土生土長的月族人;他們才為月族真正的支撐,更為月族年輕代的新血、月族的親傳弟子!
冷塑峰離山半年,回來竟會上書,告竹劍貪財!
月三蓉坐內蒼月居,回想三世來的點滴,發現月族樹大招風,無論是自己,還是月族年輕一代的親傳子弟,都同樣被人惦記!
然而,這個惦記的人為冷塑峰。
她就有必要,將因果在底下弄清楚,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度令冷塑峰出去半年,才能將內傳、外系的稜角消彌!
竹劍身為親傳弟子,與外系大師兄之間的磨擦,早已有之。可這些糾葛,不會造成冷塑峰輕易的動作。既然冷塑峰動了,那麼月三蓉在處理這些,則有必要擼擼他的立場!
月三蓉雖才過及笄之年,但還得加上前兩世的及笄呢?加上來算,她的年齡不就能與叔父相提並論?凡事,又怎麼可能,按照正常十五歲的姑娘家來論?
冷塑峰正看中她只有十五歲,算準她好欺負,月族出事會大聲嚷嚷,讓滄桑樓在節骨眼上亂;才會定下自己外出半年,讓竹劍掌供應,出問題!
月滄海與小妹對坐,回答小妹的問題道:“最近江湖上被黑惡之氣傷的百姓越來越多,滄桑樓周遭也有許多這樣的人,人死不能復生,聽叔父的意思,也許又會開朝暮會!”
月三蓉留下冷塑峰,沒讓他離開;蠶眉深鎖,猶如仙女下凡沾染塵埃,再問兄長道:“黑惡之氣竟如此猖狂?”
冷塑峰身為外門年輕一代的大師兄,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立在涼亭柱子旁邊不語。
“晉州還有塑峰帶回受傷的門生,他們到現在還接受月雙的治療!”月滄海頭疼,對黑惡之氣完全沒有解決之法,道:“我今天與竹騰塑峰都在商議,是否需要親自去趟晉州。”
她聽了這話,冷塑峰前來回報晉州的半年行程時,黑惡之氣氾濫成災,明白兄長憂心,於是道:“兄長,滄桑樓不能缺少你的存在,你覺得這個時期能走開麼?”
月滄海不解小妹為何會問這個,回想今天之前,小妹還在打著不去古樓聽玄學的主意,無奈道:“小蓉,叔父今天正高興,你別亂來!”
“兄長!”月三蓉明白兄長想到哪裡去,打斷道:“近日,冷塑峰往晉州半年之久,走動那帶,非常的熟悉!”
冷塑峰幾不可察的轉動眼珠,立刻上前揖禮道:“樓主,小姐所言甚是;晉州一帶的百姓已經安置好,然而苦難卻沒消,不如再讓我去趟吧!”
她立刻接道:“沒錯,兄長,冷塑峰此回前去,帶上鎮災之物,將百姓的苦難徹底治平後回來!”
月滄海望著小妹、冷塑峰,能成為滄桑樓的樓主,自有過人之處,他揮手讓冷塑峰退下。
冷塑峰臉色不變,心生狠戾,沒表現!再行一禮,緩緩往後退。他會來紫影亭,自然想知道月三蓉怎麼處理那份箋牒之事,卻沒想會被月三蓉三言兩語支去外面。他隱隱不安,嚥下還沒有開口的話,心想:回去蒼月居,必須問步師弟,小姐下午在內蒼月幹什麼!
她明白兄長知道自己的盤算,停箸,放下饅頭,望著兄長!
月滄海與小妹對視,略閉眼,苦笑道:“小蓉,滄桑樓是個龐大的修煉世家;樓規樓矩字字句句擺在那裡;出過任務長達半年之久的門生弟子,必須休息到與出任務相等的時間,才能再度離開樓裡!塑峰剛剛回來,半月都沒有休息,你再讓他出任務,出了何事?”
她從袖裡,拿出箋牒,遞給兄長!
月滄海新奇接過;在他的印象裡,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小妹處理不了的事;這回發生什麼,竟然會讓小妹不顧樓中規矩,也要強行讓冷塑峰離開?
他接過箋牒,裡面只有短短數句話,看完之後,脫俗的臉色,石破天驚的變了個模樣;秀氣的臉上,出現點點動容!他閉上眼、合上箋牒、深深吸口氣、起身往涼亭旁邊,仰望天空漸落的夕陽,掌燈的燭火,將影子拉的欣長。
月三蓉沒有打斷兄長,安靜的坐在紫影亭,默默等兄長進行下一步!
他站立,似乎過很久,又才一瞬!
月滄海想起許多陳年舊事,都化成苦澀,往肚裡咽!滄桑樓承傳到他這代,族中先賢的付出、犧牲數不勝數,從數百年前次北固山的一個平凡世族,到盤距次北固山的強無霸,年年復年年,怎少得內部矛盾、糾紛?
他沉冷似冰的聲音響起:“小蓉,你可有張揚此事?”
月三蓉蠶眉輕搖回答:“沒有!”
他再問:“箋牒是秘密送到你手裡,或者放在”
月三蓉打斷道:“放在內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