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已經天黑,好在出了浮水崖就給父母打了電話,就說自己去找隕石了。
途徑上游河灘的時候,他發現了另一處被隕石撞擊的地方,散落的隕石不大,但數量可不少。流星雨嘛,這幾滴算什麼?
姜言順手就撿了幾塊,可沒想到這玩意兒看似不大,卻奇重無比。姜言選了一塊長條形的隕石帶走,是拖走才對。
途徑上坡,他實在拖不動了。幾里之地,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百米之外,幾丘梯田長滿了雜草但也反射著月光,姜言見此,一鼓作氣將這隕石沉到了淤泥當中。
姜言沒有把菱形之物直接帶回家中,而是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將其埋在了一棵櫻桃樹下。他真的不確定那東西是否安全,而至於自己與那東西有過親密接觸,只能靠人品了。
這棵櫻桃樹很好辨認,主杆已經枯死,幾朵木耳長在了上面。樹根處還有幾苗生出,典型的枯木逢春。
可能是因為白天在浮水崖鑽洞的緣故,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一夜無夢,眼睛一閉一睜一夜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言覺得神清氣爽,感覺身體當中有股使不完的勁兒。擱在以前,即便是簡單的體力勞動,身體早就吃不消了,各種痠疼百試不爽。誰叫他是小身板呢?他就是典型的體重不夠,身高來湊的型別。
早飯過後,姜言就來到那棵櫻桃樹下。幾朵木耳似乎又長大了些,原本枯死的樹幹遍佈著苔蘚翠綠翠綠的,幾棵頂著露珠的嫩芽顯得格外的精神。
姜言只是欣賞一陣,並未多想。可他不知的是,這幾枚新芽就是昨夜才長出來的。
姜言正打算掀開昨夜偽裝上去的草皮,卻是聽到了幾聲細碎的沙沙聲,樹根附近的草叢也接連動了起來。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觀察了一陣。他可不想招惹了蛇蟲之類,恰好這個季節正是蛇蟲出沒的時節。
停頓少許,並未見得什麼異樣,繼續扒拉起來。
又是幾聲沙沙的細響傳來,姜言不禁心思一緊,一股不安的心緒油然而起。
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一看,只見一條巴掌長短的魚倒立在了半空當中,準確的說就在自己頭頂的正前方。
對,真的是倒立,而且還是一條魚。
姜言嚇得一個激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下意識的撐著地面,狠狠地往後面退了一步。
這不退還好,後退之後這才發現這哪是一條倒立的魚,分明就是一條手腕粗細的白蛇,口中正叼著魚尾巴,此刻正怔怔地看著自己。
姜言平日最怕蛇了,何況此刻還是這種偶遇......
他看著對面的白蛇,還有那倒立的魚,看似還很新鮮。剛出門打獵了吧?一句調侃的心思一閃即逝。倘若白蛇的眼中能有神色,此刻的場景又是怎樣的一副神情,這當然是他事後自己腦補的情形了。
姜言見那白蛇沒動,也沒有攻擊的態勢,至少它還沒有放下倒立的魚,心中頓時大定。不過此刻的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對方放下食物朝著自己撲來。
姜言一邊盯著對方,一邊卻是慢慢調整著體位,這是一個不用起身就能拔腿飛奔的姿勢。
白蛇見他這副狼狽的神情,並沒有絲毫動作,就如同定身了一般。可姜言卻是清楚的見到對方的眼睛開合了一下,不過下一刻,心中卻是震驚起來,蛇也眨眼嗎?
更奇怪的是,就在對方的頭頂之處,兩個小包微微凸起,就連隆起的鱗片也即將撕裂開來,好像一對犄角將要破體而出一般。
蛇眨眼,角......?!姜言心中不住的嘀咕。
他終於調整好了體位,口中卻是輕聲道:“龍......?”
記得小的時候,爺爺就曾告訴過他,如果看到頭頂雙角的蛇要正面的封賜它,說它是龍。這樣,修習的蛇就會真正的化身成龍。他們之所以在人前顯現,就是要等著人類的封賜,這是它們的機緣造化。倘若對方說它是蛇,那就代表著它還不足以化龍,身死道消也是可能的。
姜言雖然害怕蛇,卻堅定地認為蛇是有靈性的,更何況對面的那位還能眨眼,頭上的角都快冒出頭了。
想起爺爺的話,說它是龍也就是脫口而出的事,倘若真能助它化龍,也是莫大的功德不是?!
說來奇怪,姜言的話剛一出口,對方果然放下了身段,把頭低了下來,長長的身軀則是匍匐在地,索性盤繞起來,絲毫沒有遊走的意思。
姜言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又自顧自的小聲說話:“白娘子?不是在雷鋒塔下嗎?”姜言見它沒有反應,繼續試探著發話:“還記得許仙嗎?”
對方依舊沒有反應,姜言覺得也該保全自己的資產了不是?繼而再次出聲道:“樹下的東西是我昨晚放的,要不我再給你借用三天?”眼見對方不走,他也不敢上前驅趕,只是神叨叨的說話,或許不用三天人家就走了呢?
姜言起身,有些故作鎮定的緩慢離去,其實他早就做好了狂奔的準備。還好,那位依舊盤繞在樹下,開始享受它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