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晏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出了宮門,和陳令說上話,才收回了念力,轉身回座。
蕭長綦拿起她閒時塗鴉的畫,是一副紅梅傲雪圖。
她已經很久沒有畫過紅梅了,所以這一幅畫讓蕭長綦很是意外。
“怎麼畫了紅梅?”
“喜慶啊。”
“只是喜慶嗎?”
“臣妾也釋然了。”
“當真?”蕭長綦以前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忌諱畫紅梅,後來恢復了關於蕭羽的記憶後,知道自己曾經在陰間界一株紅梅樹下倚坐,她找到他的時候漫天的紅梅飄灑,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畫紅梅了。
“嗯。”葉清晏摸了摸肚子,“紅梅是陛下的最愛,並非不祥。是臣妾想多了。”
“朕並無最愛之花。只是紅梅是母后所愛,看到它就能想起母親的慈愛。姣姣所畫的梅花,和母后的靈韻相似,所以朕格外期待。”
“……”葉清晏無語,“陛下莫不是把臣妾當成了母后吧。”
“朕沒有。”蕭長綦看著她白軟軟的臉龐,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告訴姣姣一個訊息,你可能會比較在意。”
“什麼訊息,難道陛下已經找到大娃兒了嗎?”
“不是羽兒,他的歸來,朕無法預測,也無法找尋。是金璘!”
“他不是死了嗎?”葉清晏瞬間緊張了起來,這傢伙絕對不能活著,他多活一天都是對蕭長綦的威脅。
蕭長綦道:“那是他的替身。皇族子弟,有替身並非是稀罕事。”
“那金璘人在哪兒?”葉清晏急問。
蕭長綦回道:“衛涿,他易容成了衛涿,每天在朝堂上,商議國事,在值房處理公務。”
“衛涿?!”葉清晏瞠目,而且還是在朝堂,那距離蕭長綦也太近了,隨時能行刺。
“殺了他!”言辭冰冷,“立刻。”
蕭長綦頓了頓,問道:“朕能知道為什麼嗎?”
葉清晏看著他,知道這件事得給他一個解釋了,畢竟之前他已經殺了金璘一次,雖然是個假的。
“臣妾曾經做夢,夢到過金璘這個人,他……暗殺了陛下!所以,臣妾不允許他活著。”
“……只是做夢而已。”蕭長綦啞然,不過也正因此,證明他在她的心中非同尋常。
“臣妾對夢向來很敏感。”何止是夢,這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她怎敢冒險。
“他可能和孫媚兒一派叛逆有關係,朕想要順藤摸瓜,所以暫時不能動他。”話音未落,就見葉清晏的臉色更難看了,又不禁失笑道:“朕以後會經常用念力加持,保護自己。絕對不會讓你的夢成真。”
“陛下可以殺了他,讓天干地支裡擅長易容的扮作金璘,一樣能達成目的。”
“姣姣,真的無妨,讓他再多活幾天。朕答應你,只要查到孫媚兒和蕭成慎,便立刻送他和他的家人團聚。”
葉清晏搖頭,“不行!”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蕭長綦:“……兩天!給朕兩天的時間,朕給你想要的結果。”
葉清晏知道這是蕭長綦的極限了,畢竟國事更重要。
然,不等兩天的時間,金璘就去找孫媚兒了。
孫媚兒現在在一家很紅的妓院——宜春樓,做鴇媽媽,何至於蕭成慎,沒有和她在一起,藏身於守護皇陵的村落裡,苟且偷生,伺機想要謀朝篡位。
金璘被關進了天牢,當夜就賜了一杯鴆酒。至於孫媚兒,在抓捕她的時候,意外身亡。而蕭成慎也被抓了起來。終究是皇族血脈,蕭長綦只抹去了他所有的記憶,然後把他送去了江南行宮,終此一生。
時間荏苒,又三個月過去。
葉清晏已經很笨重,腆著個大肚子,走路看著都顫顫悠悠的,令蕭長綦擔心不已。
蕭長綦想要時時刻刻陪著葉清晏,但是春闈開始了,還有大選也到了殿選的時候,各方勢力都已經瞭如指掌,百端待舉。
偃然站在破敗的丞相府前,看著斑駁脫皮的外牆,又抬頭看看春日暖陽的天空,心裡一片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