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傳一聲吧,就說我要見他。”葉清晏抬頭看看勤政殿的匾額,恍惚間又到了仁政殿,忙搖了搖頭,把腦袋裡的思緒甩一邊兒去。
蕭長綦道:“進來吧。”
“娘娘請。”宮程推開了殿門。
葉清晏進去了,然後看著蕭長綦那張成熟而穩重的臉龐時,才定下了心神,她回來了,並沒有在周朝。
“陛下,寶娘和鐵柱他們還好吧?”直接問道。
蕭長綦看著她,沒有說話。
葉清晏明白了,喉嚨處一陣發堵,好一會兒才問道:“西狄王怎麼知道的?任然說的嗎?”
蕭長綦道:“朕問過了,不是任然,他和西狄王的關係不算好,沒有必要告訴他這個。起碼當時是沒有必要的,那時候你還大著肚子。”
“……阮玉兒生孩子時,只有三個人知道,臣妾、任然還有康嫂子。”
“康嫂子現在是在西狄王的別院做嬤嬤。”
“肯定是康嫂子了。”葉清晏扶額,“但無論怎樣,是臣妾把那個孩子給寶娘他們撫養的。”
“朕已經著人厚葬了他們。”蕭長綦走過去,把她抱入懷中,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葉清晏回抱住了他,聞著他身上濃郁的沉香氣息,眼中不禁掉出了淚花兒,“是臣妾疏忽了,早就該把無憂從寶娘他們身邊送走的。”
“朕曾經派人去過鐵家,要把無憂送去其他地方養著,是他們要留下那個孩子。或許開始是你安排,但後來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臣妾該跟他們說清楚的,那個孩子會帶來厄運。”
“鐵錘還活著。”蕭長綦道:“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帶著賣香膏的銀票回了他自己的房子裡。不是和寶娘他們一起住的院子。所以躲過了一劫。”
“香膏銀票?”葉清晏抬起頭,眼眶紅乎乎的瞅著蕭長綦。
“你送過去的玉品雪顏膏,被寶娘賣出了一大筆銀子,暫時都被鐵柱保管著。”蕭長綦牽著她的手出了勤政殿,順著宮殿扶廊朝慢慢走。
“鐵錘……他現在怎麼樣了?”葉清晏問道。
“鐵錘現在守著香膏店,還娶了趙燕子,就是你找的那個奶孃,兩個人搭夥兒過日子了,趙燕子已經有身孕。”蕭長綦把薊州城的訊息告訴葉清晏。
葉清晏終於釋然了些,“鐵錘應該很恨我臣妾吧,給他們送了一個小瘟神。”
蕭長綦道:“並沒有,他還經常打聽無憂的訊息。而香膏店裡的銀子,也源源不斷的送來京城,還經常催貨。”
“嗯,明天臣妾就出城去做香膏。”葉清晏吸了吸鼻子。
蕭長綦道:“從戰場下來的人,對生死沒有那麼難以接受。而且,人死也只是提前入了輪迴。”
“陛下倒是看得很開。”
“時間是往前走的,不是往回倒的。所以,你也只能往前看。”
當天夜裡,葉清晏用工工整整的字型,給鐵錘寫了一封信。
是她把無憂送給了他們,讓他們養著,如今發生瞭如此橫禍,還是因為無憂而起,這件事她是有責任的。
寫完信後,沒有讓蕭長綦立刻送走。
第二天一早,葉清晏就出了城,去了香膏坊製作香膏。
而這一做就是三天,三天後她才從城外,攜帶著一身的香氣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