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晏微笑道:“無妨,有勞了。”
結果一如她預料,周縉不肯見她,讓她自便在宮裡或者是出宮,他則太忙了,等閒了會去看她。
葉清晏可等不起了。
過些日子,流放之事就板上釘釘,甚至可能都已經上路。
倒不是她得寸進尺,想讓周縉把夜家人無罪釋放。
她是想求周縉把流放地換個地方。
她打聽過了,周朝有六個流放城,落沙城最兇險,是十惡不赦的重罪,才發配到那裡,其餘幾處比落沙城好得多,更容易活下來。
葉清晏腿傷並未痊癒,只是短時行走無妨。站的久了便痠痛難耐,身子不由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袁泰關切道:“我搬一張椅子來,夜小姐坐著等。”
葉清晏搖頭,“坐,太沒誠意,站著就行。”
其實跪著更有誠意,但是她不想跪著,那更遭罪啊。
天黑了,漸漸更深夜重。葉清晏雙腿已經麻木了,箭傷處墜著疼。
‘吱呀呀~’殿門開了,一個相貌白淨的太監走了出來。
向葉清晏俯首躬身道:“陛下請夜小姐進去,隨奴才來吧。”
“有勞公公了。”葉清晏點頭邁步,卻幾乎沒撲倒。
太監忙伸手扶住了她,細氣輕聲道:“小心,奴才扶著夜小姐走吧。”
葉清晏道謝,在他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進了仁政殿。
本以為他正喝酒解氣,沒想到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御案前,處理奏章,儼然一個勤政的好帝王模樣。
當然,他在政務上確實是一個勤政的,而且還時常會免百姓賦稅,也是愛民如子的。
葉清晏在太監的攙扶下要跪下,結果周縉瞥了她一眼後,就免了她的行禮。
太監退了出去。
葉清晏見殿內沒有其他人了,起碼面上就她和他。
歪身坐在了毯子上,兩條腿得以休息。
周縉額角青筋都在霍霍跳動,終於開口,一字一句道:“坐地上,成何體統。”
“走不動了,剛才陛下不是看到,我是被扶進來的。”
周縉起身,抱她到軟榻。
“陛下,他們是我的親人,我怎麼能只顧自己幸福,而任由他們被砍頭?”葉清晏跟他解釋她闖進朝堂的事。
周縉冷語道:“你又不是真的夜葉清晏,他們怎會是你的家人?”
葉清晏耐心的給他講解,“你知我為人,我既然用了她的身體,就該代替她活下去,而她的責任自然是我的責任。”
周縉冷硬的表情微微軟化,嘆息道:“你這樣有情有義,真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擔憂。”
葉清晏輕笑,“當然是慶幸呀,你撿到寶了。”
周縉微微搖頭,“能不能真撿到你這寶貝,朕實在沒把握。說不得,只好防患於未然。”
葉清晏側首望他,狐疑的道:“什麼意思?”
他答非所問道:“你主動來找朕,僅僅是為了給朕送宵夜麼,還有什麼事說吧。”
葉清晏直道:“落沙城,能不能換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