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在下聽說,您在懷孕時,是一直躺在榻上的。”陳令可是有打聽過,葉清晏一直躺足了三個月。
葉清晏意外,他竟然知道,隨即回道:“正是躺了三個月,所以才知道,那感覺多難受。才不想春雨重蹈覆轍。”
“葉夫人此言差一點,春雨並非是重蹈覆轍,她在府裡行動是自由的,想做什麼都可以。只是不讓她外出,可以減少外面的危險。”
“陳令!”春雨皺眉,“不許對娘娘無力,是我自己要出來的。而且夫人這一路上都很護著我,能乘馬車,絕對不走路,樓船也很穩,如在平地一般。我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倒是看到你……氣得我肚子疼。”
“什麼?肚子疼?”陳令臉色大變,下一瞬就抱起了春雨,不及向葉清晏告退,便抱著命根子跑了,“咱們去找大夫。平安堂還開著門,平安堂世代為宮廷效力,有不少太醫都是出自平安堂,你放心他們一定能給你安好胎的……”
春雨掙扎,“陳令你給老孃站住,放我下來,我肚子真的不疼……”
葉清晏有些無語的看著捉急的陳令,最後只能嘆口氣,同情一把春雨。不過能被自己的夫君緊著關心,做妻子的就算是不太願意,心裡也是開心的。
靜琳走過來,身後還帶著徐嬤嬤。
先是福身一禮,然後對葉清晏道:“夫人,老爺讓奴婢帶少爺回宮休息。”
葉清晏看看懷中已經睡著的元二,點了下頭。
“娘娘給奴婢便好。”徐嬤嬤從葉清晏的懷中接過元二,熟練的輕拍著他的背,小人兒睡的更安詳了。
“路上小心著。”葉清晏囑咐道。
“是娘娘,奴婢告退。”
臨轉身退走的時候,靜琳衝著橋的方向,屈指指了下,“陛下已經等了好久了。”
葉清晏抬頭朝橋上看去,蕭長綦還站在那裡,目光一直看著她。而周圍經過他的人,目光都會落在他的身上。沒有戴面具的他,實在是太過耀眼奪目了,便是這滿街的花燈都比不上他的顏色。
靜琳和徐嬤嬤在天干地支的護送下,帶著睡著的元二,快速的回宮了。
葉清晏則整了整衣服,朝橋上走去。她好像許久沒有和蕭長綦兩個人一起逛街了,特別是上元節,去年更是不在皇宮裡。
葉清晏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心頭一陣痠軟……她一直都覺得虧欠了元二,虧欠了蕭羽,卻忘了,她虧欠最多的其實是蕭長綦。
靜琳剛才說——陛下已經等了好久了。
是啊,他一直都在等著她!
身為一名帝王,可擁有天下美人,弱水三千。他卻扼制了自己的欲,不進後宮,不賞宮外的繁花盛色,獨獨等她。
為什麼?又憑什麼?越是剖析其間的深意,越是讓她心醉如夢。她何其有幸,她漂泊在外,夢寐不忘的人,也在等著她,記掛著她。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葉清晏繼續朝蕭長綦走去,眼中只看得到他,也只有他……
蕭長綦一直站在橋上等著她走近,眼中也只有她。從而忽略了,一個面上蒙砂的白衣女子正朝他走過來……
驀地,他的肩背被拍了一下,繼而一片溫熱的香風自耳鬢處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