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蕭長綦把帕子拿開,眼神愈發深邃,膠著著她,殷殷期待著什麼。
葉清晏微窘,臉龐飛上兩抹紅雲,“陛下明知故問。”
“可是朕,真的不知道。還請皇后娘娘賜教。”蕭長綦眸中的闇火欲要傾瀉而出。
就在這時,寢殿門口傳來輕澤的聲音,“娘娘,玉翠軒的莊修儀……割腕了。”
“割腕!”葉清晏頓時收斂了所有和蕭長綦的旖旎心思,“可有瞧過太醫?”
“太醫去了。”
“嗯,本宮也過去看看。”說話葉清晏就要起榻換衣。
蕭長綦攔住了她,“朕過去就行了。”
葉清晏看他利索的把剛才脫下的衣服又穿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只是陛下這一過去,以後免不了會有其他妃嬪用同樣自殘的法子。”為了見到他!
蕭長綦穿好衣服,外袍又換了一件玄色龍袍常服,被編成麻花辮子的過腰的長髮,又用玉龍冠束起,恢復成了那個尊貴又俊美的帝王。
葉清晏肯定道:“不會有其他妃嬪的。”
看著他,葉清晏嘆了口氣,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還是……酌輕處理吧。”
“好好休息。”蕭長綦抱她在鳳榻上躺下,又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大步出了寢殿。
葉清晏哪裡能睡得著,“輕澤——”
輕澤進了殿內,神情帶著些不安,“娘娘,娘娘恕罪,奴婢……”
葉清晏搖頭,“你沒罪,這是你該做的事。”說話又嘆了口氣。
妃嬪自殺……何嘗不是絕望的他殺,被這重重高牆束縛的宮殿,被無寵無喜的無聊生活。一天天,一年年乃至一輩子都一樣,沒有希望,虛度年華。
沒有進宮之前,她們個個都是貴女,受盡家族寵愛,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但是進宮後,她們就成了一個棋子,被皇權和家族擺佈,特別是唯一能給她們不一樣榮寵和希望的人,又看不到她們,即便是看到了也作無視,她們的心裡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每時每刻都在經受著煎熬。
直到有一天徹底心死,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扯線傀儡,或者是像莊修儀一樣崩潰。
“本宮是不是太自私了?”葉清晏嘆了口氣。
當初如果沒有去瑤宮,可能就沒有這些妃嬪了吧。
不,即便他不收,她也會幫他收。他當時初初登基,內亂不穩,外敵虎視眈眈,不容許那些手握大勢的權族,有任何異心,聯姻勢在必行。
雖然現在蕭長綦已經穩坐皇位,皇權盡在掌控,那些勢族不足為懼,但這些妃嬪還是要善待的,不能過了河就拆橋。
況且,這些妃嬪,論出身,論才情相貌,每一個都很好。就不說別人,割腕的莊修儀,本是中書省中書令大人的嫡女。而中書省是由丞相直轄的,也就是任然的人,莊修儀可說是任然的勢力。
若是蕭長綦處置了莊修儀,難免就動到了丞相這一支……
輕澤也是名門閨秀出身,深知家族為了權勢聯姻,有多無奈,但這是出身名門望族的命,沒有選擇,既享受權勢帶來的各種好處,自然也要為權勢付出代價。
“娘娘,雖說您是一宮之主,管著後宮諸妃,但是也只是管,她們並不屬於您。您作為皇后,不曾苛待過她們,衣、食、住、消遣,您不曾虧待過她們一分一毫,莊修儀目下割腕自殺,除了辜負了您的用心,最重要的是她冒犯了陛下,連帶著家族也要一併受罰。這些,只能由陛下做決定,娘娘您現在也做不了什麼。”
“本宮是做不了什麼,但是有人能做。你是天干地支的人,應該可以出宮吧?”